乌篷船从北划到北,还要从白划到黑,湖边人人都看得见船,却不知船里是谁。
顾骜挥汗如春雨,浑身脱得只剩背心和衬衣,连续两个小时的划桨,让他肌肉坟起的张力越来越可视化。
颇有几分《纸牌屋》上安德伍德总统一边拉划船机,一边跟他那个不可言说的女戏精老婆聊国家大事时的气场。
当然,韩婷并不是女戏精。
经过两个小时的谈生意,顾骜已经把氛围扭转回来了。
他把昨夜跟萧穗解释时提到的事儿——也就是新一代电视高清刷新技术标准的制定,跟韩婷和盘托出。
韩婷非常感兴趣,问了很多细节,以及需要汉乐电子如何技术改造,表示年后跟索尼一起开完会,一定顺势把这事儿搞定。
然后,就是轻松,没有包袱的游湖时间。
顾骜已经渐渐彻底摸清韩婷的脾性了。
韩婷非常享受跟他一起奋斗,谈正事儿时的状态。
尤其是那种“咱再联手干一炮,从小曰本手上挖一块产业过来”这种热血的话题,可以让韩婷激起年少青春时的热血回忆。
她也能对那些赏玩风月、纯朋友之间的同游共乐,安之若素。
要不就纯粹等顾骜光做不说,埋头苦干。只走路子,不打旗子。
这三样都行,唯独情话肉麻绝不可以,她会翻脸尴尬的。
或许有人会觉得顾骜情商不够高,这么久才意识到这些。
但女人跟女人脾性本就差异很大,可借鉴的通用经验太少。
所以,男人对付各种因人而异情况的经验和技巧,是不可能与生俱来的。只有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和练习,才能掌握。
就像是游泳,纸上得来终觉浅。理论经验再丰富,刚下水还是会不知所措,被水淹没。
“划了那么久了,歇歇吧,就停在这儿,慢慢看看岸边的湖景好了。”韩婷拿毛巾帮顾骜擦了汗。
顾骜依言放下桨,然后把缠在背心里的毛巾解下来,保持身上干爽——有钱人健身都是准备工作很充分细致的,一定要确保健完身身上不能留一身湿汗、导致感冒。
船继续随着浪逐流了一会儿,才缓缓停住。
奈斯波特。
韩婷托腮看着帘缝外的湖岸美景,伸出手撩动了一下湖水,生出一股悠然神往的反差感。
岸边的杨柳和桃树都是刚刚种下不久的,只有人的手臂粗细而已。不过至少已经用青条石砌了整整半圈湖岸,还立了石柱和铁链,已经颇为可观。
茶室、咖啡馆和卖旅游纪念品的外汇券商店,也从原来的杂乱布局,变得颇有章法。
有些临湖的茶室外面,还圈了一些湖面,种上了一片片的荷花。只不过冬天并没有绿叶,只是一根根竖在水面上的残茎。
园林部门也没像后世那么空、安排人去拔。倒是给文人雅士多留了几分“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想象空间。
尤其今天下着雪,所谓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雪湖。置身孤舟,更给人一种“我能让外面的时间静止”的异能错觉。
“这里真的才整治了一年而已?感觉真是大变样啊,好地方。当年尼克松来,这些路段根本都不敢停,就怕在洋人面前出丑。现在连湖水都变干净了——听说市长拆了一家造纸厂、几家疗养院?”韩婷半是感慨半是疑问。
“嗯,厉市长是个狠人呐,在胡总面前立了军令状调来的。”顾骜随口回答。
韩婷也是有过近十年官场经验的人,闻言微微摇头:“官场上,做这种掀桌子的事情,得罪人多呐。对地方上固然是好事,但我觉得,官运很难长久。”
顾骜也不置可否:“再怎么说,干满一届总没啥问题。”
韩婷微不可查地一笑,并无恶意地揣测:“已经在省城当过铁腕市长的人,干满了还能去哪里?我估计,给个省正XIE,然后离休,就算最好了。反正四套班子里正XIE最不值钱,级别倒是够,安置得罪过人的最合适了。”
顾骜忍不住劝说:“我们都不在官场了,还说这些煞风景的干嘛,这不是辜负美景么。”
韩婷:“是我不好,职业病没忍住,总是要怀旧。不说这些了,我想上岸去走走,买点纪念品。”
顾骜阻拦:“要纪念品回头我帮你打理,何必自己动手,天冷。”
韩婷焐了一下顾骜的脸,端详地说:“女人买东西,要的不是东西,是过程。你刚划完船流过汗,歇船上就好了,我一个人上岸。”
韩婷说着,等顾骜把船靠岸,就大大方方跨上岸去。
冬日游人本来不多,但今天雪景难得,所以沿着湖岸望去,视线所及之处,至少还能看见几十个洋人拿着相机在咔嚓不停。
在83年的开放程度下,这种数量的外国游客已经不算少了。
而且他们都没有坐过那么古风的乌篷船,最多只坐过敞篷船,下雪天也不可能去坐。看到韩婷上岸,忍不住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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