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关键是操作:“老弟,那这事儿,我怎么跟上面解释、又怎么调整呢?”
“这还不简单?首先,有人攻击你给洋人特别优待,那咱就给一部分中国人也优待,比如江浙沪不免票,远的省份的游客,可以凭介绍信免一下。你关键要防的就是距离近的白嫖。
怕人家伪造介绍信,那就提高一下级别,比如参加过广交会或者别的国际会务的中国人,都免票。粤东人肯跑来,花费比沪江过来贵好多倍,肯定豪爽的。
至于跟上面解释,我帮人帮到底吧,让我秘书帮你查查这方面外国经济专家的文献,你引经据典一下,把我刚才说的那些罗列一下,到时候又有数据说服,还怕领导不挺你。”
这些东西顾骜只是知道,但肯定不会用专业术语描述。具体的措辞,还是要让秘书去查查这方面名家的文章的,无非是斯大的卡尼曼或者芝大的理查德泰勒咯,没什么新鲜的。
仇清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老弟,你真是帮我大忙了,唉,惭愧,你好不容易回一趟国,都没帮上你什么忙,倒是又先承你情了。”
顾骜很大气:“客气什么,只要本市旅游环境整顿得力,明年年初接待外宾会务的时候出点彩,什么都在了。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我跟你还是可以讲讲交情的,不光是谈生意收益。”
仇清很有自知之明:“那是,你去年底说的那些‘影城拍摄基地’,还有别的长远投资,我都想过,那都是真的有前途。你随便找哪个地方搞,都会有识货想出成绩的官员力挺,也不差我一个。肯找到老哥我,那是给我面子,送我成绩呢。”
仇清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顾骜也就顺着往下说:“那你觉得那事儿,现在时机有成熟一些么?至少十年之内,国内的电影制片厂,是出不起真金白眼大钱好好拍电影的。
他们充其量肯花人力、找几万群演拍大场面,或者自制很多道具和临时搭建布景。但是让他们直接掏钱问资本家租搭好的景,各种批不下来哦。十年之内,真要是按我说的弄,只能指望港片来帮我们回本。”
仇清鼓励道:“我倒是觉得,现在时机还不错——4月份,整顿经济犯罪后,失业很多,人力贱得很。厉市长现在大拆大建,未必没有效法苏东坡当年疏浚筑堤以工代赈的意思。
而且,全国都在快干上马,虽说咱社会注意国家,明着说是没有通货膨胀的。不过咱自己人,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也就跟老弟你说,我是真心觉得要膨胀。
如果你想动手,前期港资注入一笔,买那些必须进口的东西,其余的市里肯定给批大笔无息、低息贷款。到时候就相当于通胀砸在银行手上,跟你的投资没关系了。至于地皮,只要不是要市区的地皮,郊区还不是随便你弄。
不过,自从你上次提过这事儿后,我也各方打听香江人一些电影产业的规矩、尤其是关于到内地取景合拍的。我打听到,目前香江电影公司最大的担心,是来过内地之后,对岸湾湾市场会封杀或者限制。如今同样一部电影,内地票房潜力还不到湾湾两成,也不知道几年之内才能让香江人重视内地市场。不然你的影城造好了没人捧场,也是尴尬。”
顾骜听了,有些意动:“那我这次回来,好好落实考察一下。你说的香江人的顾虑,我也知道,湾湾那边确实有这种封杀限制。
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解决,邵爵士手下有的是想红的新人,这些人还什么都没有,应该会无所谓湾湾封杀几年的,先捞到红的机会要紧。真红了,在湾湾潜力显山露水了,再回去蛰伏几年也就罢了。”
仇清并不是很懂,听顾骜这么说,她也就不担心了。
顾骜所言,也是有根据的,比如两年前,周闰发来沪江拍《沪江滩》时,其实他没顾虑过被湾湾封杀么?也顾虑过的,但因为此前他几乎等于是半龙套,先火是最要紧的,火了才有资格被封杀。因此《沪江滩》的机会他一定要抓住。
后来拍完爆火之后,周闰发就蛰伏了,两年都绕着顾骜走,故意不接触免得尴尬——就是为了防止顾骜再提携他,到时候拒绝么不识抬举,接受么,湾湾那边的封杀期就不知道何时才能解禁了。
但是,还没火的龙套有的是。
比如前几天,顾骜回国时路过香江,在邵爵士那儿赴宴,居然就偶遇了周闰发。
这次周闰发没回避,还主动提起了最近有一部要来内地取景的片约《投奔怒海》,周闰发跟顾骜说:为了尽早在湾湾解禁,《投奔怒海》他已经推掉了,但他绝不是对内地有看法或者忘恩负义,他介绍了一个还在跑龙套、但演技长相绝对还可以的小弟来演。
那个小弟就叫刘得华。
当时,阿发就当着顾骜的面教训阿华:“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最重要的就是先红,别管什么湾湾封不封杀你,你红起来才有资格被封杀。”
阿华当时很谦卑地感谢了阿发的提携。
这段轶闻,就给了顾骜启发:只要是还没红透的香江剧组,都是肯来内地的,只要条件足够好的优惠。而他知道那么多潜力股,还用怕湾湾那边搞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