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推动本市旅游业改革,清退那些超配废弃的疗养院和烂尾楼,弄了批房子。刚好我转正,就分了我一套租住配额,我自己掏了5万块钱买下了。
这事儿么,单位知道我家情况、照顾是一方面。另外,旅游局的仇局长不是跟你关系挺铁、有求于你过么。清退的事儿有一部分是他主持的,估计也有点关系吧,反正我该出的钱都一分不少出了,绝对不犯错误占国家便宜就是。”
听顾敏的叙述,钱塘这两年房价也有看涨呢。
一两年前,老爹被市里那批工业口的特殊贡献分房,还得掏两三万买呢。如今顾敏的房子就值五万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顾敏赶上的这批清退房源更好吧,没什么好担心的。
顾骜安安心心大大方方地搂着米娜,上了姐姐的车后排。然后顾敏一脚油门往城北驶去,出了城后向西拐到了景区。
“这次的房在北山路上?”顾骜旁敲侧击地问。
“也不算,其实有点上山了,挺偏的。”顾敏目不斜视地开着车。
“那种地方,原先是疗养院吧?”
“也不是,其实是11年前烂尾的毛坯房,一直没人住过——那年代你也知道的,比如本来要献礼给什么人,那人出事了,谁还敢住和处置?当官的都怕犯忌讳,也就摆着呗。
去年沪江那边把414改成西郊宾馆的先进经验传过来了,咱这才敢给上面打申请,也要厘清整顿景区闲置地产。能直接改涉外招待所的就改,烂尾没装修的毛坯就允许分配卖掉。”
顾敏说着,沿北山路常经国故居那条小巷子拐上山,又开了两分钟,停在一条无名山路的无名别墅前。
不过景观还是不错的,依然是那种沿着盘山路内测石垣围砌挑高、视野开阔的格局。可以看见面前的西湖和旁边的保俶塔。
进门的时候,可以看到花园里还堆着没用完的装修石材,应该是过年停工了,年后还要继续修整。房子也只有最上面一层的房间、乃至门厅装修好了。
这么毛坯,难怪没人租能轮到顾敏——如今有地位的人,你让他一个月掏一两百块房租住别墅,他们或许还掏得起,但是让他们一次性花几万装修房子,那是绝对没钱的,除非是下海那批人。
但下海的人,注定又拿不到体制内分房的配额。
相比之下,有些领导即使到了一定权力级别、能调动得了干私活的施工队,也不好给租的别墅大兴土木——人家有这个能量,还不如常住疗养院呢,又不扎眼。
在时人的三观里,租来的别墅也是公房,跟在疗养院里多占个坑没区别。大伙儿对房子的产权意识都还没萌生,房子都是拿来住的。
“这个进度,大概什么时候能全部装好?”顾骜环视了一下环境,关心了姐姐一句。
顾敏黯然道:“争取再有三个月吧——我准备5月份装好了,等7月份阿信毕业,就拿这当婚房把事儿办了,然后他该去曰本就去曰本。”
“啊——我想起来了,一直有听说杨信的对象就是……杨信是我同学呢,同级的。”米娜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还忍不住低声跟顾骜打情骂俏式的嘲讽,“你这学长当得也憋屈,被学弟爬到头上当姐夫了!”
顾骜倒是很豁达,直言不讳:“这有什么,反正想当我姐夫,只要帅和人品好就够了。没钱没官位都不要紧。”
当下顾敏便给弟弟和米娜分了楼上已经装好、通了水电的房间。
然后趁着米娜在那儿观赏感慨自己的卧室,顾敏悄悄把顾骜拉到隔壁,旁敲侧击:“你跟米娜这事儿……穗子知道么?”
原来,姐姐也是担心顾骜后方不宁。
顾骜有点不好意思,惭愧地坦白:“其实穗子也知道……”
顾敏大吃一惊,对弟弟的能耐有了船新的认知:“她倒也不闹?!也是哦,你那么本事,谁舍得放手呢,唉,那也是她们的命。”
顾骜忍不住为自己的女人辩护:“姐你别这么说,闹得穗子米娜都是贪慕荣华富贵似的!她们看重的都是我的人,哪怕我穷了,而且马上就辞官不做,她们还是会跟着我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就随口一说——今晚就除夕了,咱不好拖太晚。你去给米娜买点吃的喝的回来,放在这儿,就跟我回家吃年夜饭吧,不然爸就要怀疑了。明天你再找借口出门厮混。”
除夕这种日子,连街上仅有的小饭店都全部关门了,连个吃饭的地方都不会有。
顾骜被姐姐提醒,连忙开车下山,一路上连还开门的小卖部都找不着,只好直奔同在城北的友谊商店,买了一堆进口食物喝饮料,然后赶回北山别墅。
除夕夜就得委屈米娜吃这些包装食品了。
“米娜,委屈你了。今晚先凑合一下,明天我就从家里带热菜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