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要做到这一点,顾骜就必须确保一点:那就是82年春季、京城开完会、部-委大调整的时候,他身在国内,并且在职。
要是外资委撤销的时间点,他正在华生顿读书,鬼知道回来之后会被派到什么新的不熟悉、也不想从事的岗位上去。
另外一个重要的大环境,那就是整个1981年,国内的环境其实是很宽松、放得很开的。甚至官员经商都不怎么管。
一直到1982年开完会、二季度开始“专项整肃经济犯罪”、83年全年YD其他刑事问题,国内才重新收紧,并持续到84年伟人的“深市的经验证明,我们搞特区的决定是正确的”讲话后,才重新放开。
(注:上述提到的82年整肃,依据的文件是82年4月13日由国W院公布的《关于打击经济领域中严重犯罪活动的决定》,这个文件和第二年的YD,一直持续到84伟人南巡特区、并决定设立第二批开放城市为止。)
顾骜虽然不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毕竟也是“资本家”嘛。加上他难免习惯了前世的行事作风,不太注意小节,万一被人揪住小辫子说他太开放,也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顾骜当然希望82年二季度到83年全年这20个月的YD期,躲到国外去读博士了。
而且,历史上雅达利游戏机的全面大崩盘,就是从82年圣诞季开始、蔓延整个83年的。那20个月顾骜要是恰好身在美国,正好为雅达利收尸,一举布局攻陷美国的电子消费市场。
这种一个时代的巨头倒下、下一个时代的巨头尚未崛起的空窗期,或许全球每个十年也就一次,怎么可以错过。
至于81年这种国内都很宽松的好时光,浪费在美国干嘛?80年代早期,要一直活得好、一直押对宝,可不容易,该注意的地方太多了。
于个人发展轨迹、于国家风向大势、于国际产业环境,他都应该“拖”。
所以基于上述三方面的考虑,顾骜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想好了婉拒的说辞:
就说自己目前已经工作,应该有始有终,希望手头的任务告一段落后,将来再答应基辛格的邀请。
他也不说不去,只说交接不便,以后再去。
至于基辛格是否愿意推迟时间,那就要看讨价还价了,尤其是要看基辛格的深层动机。
顾骜目前还猜不透基辛格的深层动机,只能先谈了才知道。
……
顾骜磨磨蹭蹭回到学校,因为是周六,加上都晚上7点多了,这次的外交邮件好歹没引发同学们的轰动——大伙儿还不知道顾骜又被邀请了。
他径直去了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刘校长一个人呆着,连秘书都不在。看到顾骜,他就立刻站起身来,把邮包推到顾骜面前。
顾骜礼貌客套了两句,然后当面拆开。
“确实是邀请你去乔治敦大学读博士的吧?”刘校长询问时的眼神里,充满了热切。
“嗯。”顾骜先肯定道,好让刘校长宽宽心。
刘校长一阵摩拳擦掌、手舞足蹈:“嗨呀呀!果然!当初你拒绝布热津斯基,我还惋惜咱外交学院少了去乔治敦的机会,不过布热津斯基如今名声不好,错过也就错过了。
没想到还是你能耐,刚拒绝了布热津斯基,基辛格又来了——基辛格的威望和学术地位,可是比布热津斯基又高得多了。你赶紧准备准备,马上去美国吧……
顾骜看着刘校长的兴奋劲儿,不得不稍稍泼点冷水提醒他:“校长,我无意冒犯,但您好像忘了,我现在不是外交学院的在校生了,我是国家外资委的正式工作人员、一名副处长。只有主任说了允许我继续深造,那才算数。
我不可能无视组织纪律随随便便丢下工作去读书——您不要急,我没有说不去读,我是说,我需要接受组织的安排、走正常的流程、选一个不太耽误工作任务的时机、交接清楚一切后,再去。”
顾骜还没说一半,刘校长就差点儿激动得插话反驳,顾骜好不容易示意对方稍安勿躁,才把话说完。
“顾骜!你知不知道轻重缓急!这种事儿就算你们主任知道了,也不会阻止的,这可是为国争光的事情!”
“我知道……”
“你不知道!”刘校长粗暴地打断,眼神灼灼放光,“你肯定以为我刚才说的‘为国争光’,其实是‘为外交学院’争光吧?不!这不是为校争光,甚至不是为外交部争光,而是真的为国争光!”
“这……这怎么就成为国争光了?我就是去读个博士,早点晚点而已。”
顾骜略微懵逼,难道自己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