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墨出去了很久都没回来,冷夏轻手轻脚地下了地,她想的很简单,顾墨这么难过的时候她要陪在他的身边。
转悠了一圈,顾墨能抽烟的地儿,都没发现顾墨的身影。
没听见开车的声音不至于出了门。
冷夏暗暗想着,抬脚上楼意外地看见顾笒的房门半掩着。这是她公公的卧室,大晚上的,她不合适过去看一眼。
顾笒卧室里,顾墨坐在真皮实木椅上,两只大长腿叠在一起,冰冷孤傲的眼眸仿佛没有焦距,论清冷连夜色也自叹不如。
挺秀高颀的身姿仿佛从晶莹剔透的钻石中精雕而出的轮廓,更是与他如生俱来的贵气浑然天成。右手夹着的香烟发着微红的火光,袅袅的烟雾升腾在他的四周,缥缈的有些不真切。
“你满意了?”
顾墨深吸了一口香烟后开口。
床上的人顾笒回答不了顾墨的任何问题。
婷婷袅袅中,顾墨再次开口:“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这么多年我都是靠着对你的恨一步步强大,只是因为我不想与你一样,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我妈二十二岁跟你结了婚,两年后生下了我,你说你们相爱了几年?既然不能相爱到老,何必要开始?”
顾墨一句句地说着,说了一句停片刻,再三斟酌磨又似酝酿情绪。
“当年,我被绑架你却带着你那私生子看医生,他只是发烧你却寸步不离地陪着他,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死?
在绑匪说要撕票时,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在想我不能死,因为我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等着我去保护,我还有可怜的妈妈需要我照顾,我不能死!
我要比你忠诚!比你痴情!
尽管我死里逃生,被溅了一身血归来,你却不在家,还在医院守着你的情人与私生子,甚至不征求我的意见强行送我出国。
你知道每夜被噩梦缠身……满身都是血……那个梦困扰了我五年,整整五年我都不敢关灯睡觉,一睡下就进入那个梦境中,你懂那种恐惧吗?
你不懂,你把我丢在你所谓的好兄弟手里,整整十年不让我回国,更没有去看过我一眼。”铁石心肠也没有你冷血!
顾墨语毕,抖落燃尽还没掉落的烟灰,弹指间,烟灰落在一旁的烟灰缸里,仔细看,烟灰缸里已经落满了烟蒂。
“如果没有你当年对我妈的背叛,我也不会与我喜欢的女孩分开那么多年,也不会在她身上、心里留下那么多伤害。余生,我拿命去爱她都不够弥补那些伤害!
而今天,我的妈妈下落不明了,她才五十出头,竟然老年痴呆,医生说她压力过大。
不是你,她会压力过大导致精神难以承受吗?都是你,是你害了我妈年纪轻轻就衰老成了阿尔茨海默病!
你躺在这里,纯粹你造孽!”
顾墨起身,拍尽身上散落的烟灰,走近床边,双目蹙眯成危险的线条:“有时候我恨不得亲手了结了你!”
房门合上,躺在床上的人食指微微动了一下,快速闪过,再注意看时又如死人一般一动不动。
顾墨回到卧室时,已经冲洗了一遍,洗去身上的烟味与戾气。从冷夏后背穿插过去,将她紧紧地搂在胸前,双腿微微躬起,将冷夏隆起的腹部很好地护在了中间。
很快,顾墨的呼吸声平稳地传来,冷夏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五官,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他从小就要保护她,可她从来都不知道。她依稀想起浅哥哥曾经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现在看来都是在表白,只是她那时太小太白,白痴的白,什么都不知道。
记忆尤为最深的是她生日时,顾墨刷了一墙壁的英语单词,她傻傻的以为那是“生日快乐”,直到学了英语,才知道那是告白是求婚,他多早熟啊,对她蓄谋已久,冷夏想着勾起唇角,当然那天的他们并没有多浪漫,因为她油漆过敏,过生日把她过进了医院。
当初的她以为自己会死掉的,非要缠着浅哥哥答应她,就是她死了也要记得她,不能忘了她。
他记得,她的浅哥哥一直都记着,错认了白雪儿之后还能找回她,这不仅仅是爱了,更是宿命。
冷夏觉得她和顾墨能在一起一定是宿命使然,哪怕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横沟与裂痕,现在甚至说隔着太平洋,可顾墨从未动摇过靠近她的心,正如她偷听来的话来说,他够痴情。
冷夏抬手抚摸着顾墨的脸颊,轻柔的皮肤划过他的脸庞,顾墨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冷夏低声说:“浅哥哥,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