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越看越心疼,以季凉川的立场来说,长的像冷书的她何德何能让他一次次救她于危难之中?
“顾墨,你说我该怎么办?”心底的愧疚愈演愈烈,却再无补救的办法。
她突然好想回徽城,去他的墓碑前好好看看他。
顾墨顺着冷夏的后背,揉进骨子里的疼惜:“我们回去一起看他。”
冷夏看到这里无法再看下去了,抱着笔记本情绪低落,久久无法入睡。
是夜,冷夏睡着时天已经佛晓了,顾墨下床抽走了冷夏怀里的笔记本。一页页地翻着,涉及到冷夏的内容,他都夹了一张便签在里面。
冷夏睡到中午才起来,顾墨不在屋内。冷夏打开手机,有顾墨的微信:顾太太,醒了给我电话。她考虑顾墨忙也就没给他打电话,自己在酒店吃了午餐回房继续看日记本。
打开才发现里面的便签,冷夏勾了勾唇角,想着细心的顾墨为她做的事,欣慰地考虑着要不要提前改口满足他叫声“老公。”
有了顾墨的便签,冷夏看起来快了很多,在看到老宁街相依为命的时光里,冷夏看到了不一样的季凉川。
她懂了季凉川对她的特殊情感,与她一样,是爱却又高于爱情。
冷夏喃喃自语:“原来你和我一样。”
冷夏至今还记得,在老宁街的日子里,她自卑的深入尘埃,是季凉川一点点将她从沼泽地拖了出来。
季凉川轻描淡写中,关于自己疾病的痛疼少之又少,寥寥几句:“今天又多痛了一次”,“今天的痛感持续了一分钟”,“今天痛时差点被冷夏发现”,“今天痛时避开了冷夏”……
来来回回简简单单的话,没有半句渲染,冷夏忆起有几次季凉川突然在她跟前安静了,一句话也没有,甚至连呼吸都微乎其微,他那时候正忍受着疾病的折磨,痛的没法子出声却又瞒着她。
“为什么要这么傻?如果不是我也不会耽误你治病。”
顾墨出现在屋里,扶着冷夏的肩头沙哑着声音在冷夏耳边响起:“往后看,你会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冷夏迷蒙的双眼婆娑着,最后一页是停留在冷夏眼角膜移植前夕。
“今天拿到了配型成功的报告书,也拿到了鉴定书。
如今,我时日不多,冷夏正好需要一双眼角膜,而我刚好有,提前结束有光明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看到自己被癌症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其实在决定要把眼角膜捐赠给冷夏时,我犹豫过,不过顾雨泽来了,她有了依靠,我可以了无牵挂了。想到自己即将死了,属于我的眼角膜还活着,而且还活在冷夏的眼里,其实我还挺高兴的。
至于鉴定书,这份坚定报告我早就想做了,只不过一直不愿意去做,怕结果如了自己的猜测。
去年年前去徽城做项目,结束后我知道冷夏去给她妈妈上坟,因为一直心存疑惑我也就留了一个心眼。
冷夏离开后,我去坟前看了,果然是冷书。我顺着线索调查了冷家,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冷书的下落,而我调查得知冷书一生未婚,那冷夏究竟是谁的孩子?
这个想法自从出现在我脑海里,我一直在回避,不得不说,在与冷夏的相处当中,我被她吸引了,是哪一种吸引我不想去明确区分。
鉴定报告的结果是‘基因座分型结果一致,不排除季凉川、冷夏来自同一父系。’
这份报告板上钉钉,我找的国内最权威的机构做的,所以不可能为假。
兄妹,竟然是兄妹!这个结果也许才是最好的,无法区分的感情也不用苦苦思考了。兄妹!由不得我去区分了。
明天就要上手术台了,明天开始再也写不了日记了,也看不见想看的她了。从暧昧不明一下子提升到兄长的位置,还是有些怪异。
不过这个消息我一个人知道就好,我想冷夏一定不愿意知道她是这样的身世,希望这件事以我的离世成为永恒的终点。
就这样吧,生命的长短自然是恒定的,只希望复明的冷夏能够不那么愧疚,因为我甘愿为她做这一切。
以冷夏的话肯定会说我干嘛要淌她那趟浑水,如今看来,这是血缘的牵引让我们纠缠不清,不然怎么刚回国就撞上她进医院,就发生那些被害的事……
就这样吧,这是我的绝笔了,还能活多久看天意,但愿来生不要这么戏剧。”
命运多舛还英年早逝。
厚厚的日记本还有十来页空白的纸张,季凉川再也没有办法写满余下的空白了。
冷夏沉默了,兄妹,她和季凉川成了兄妹,这多不可思议!
因为这本日记本,冷夏与顾墨当天就回了徽城。冷夏觉得她的心好乱,正如季凉川所说的,宁愿永远不知道爸爸是谁,也不要面对这样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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