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陆衍之的脸。
“早安,陆太太。”
他早醒了,也不知这样盯着她看了多久,苏洱捂住脸羞涩道:“早安,陆先生。”
苏洱感觉腰际被一只大手圈住,稍用力人就往他怀里撞。陆衍之的气息就在脖颈之间,嗓音还带着尤未苏醒的鼻音,温温沉沉的:“新婚夜,竟然丢下丈夫自己呼呼大睡,现在睡饱了该怎么补偿我?”
他的手已经顺着睡衣沿往上游走,触到柔软捏住顶端,她便不由自主发出轻颤。
苏洱担心小忘早醒会找她,于是出手去推,但推错方向惹得陆衍之在她颈窝里发出闷哼,她心一麻立刻说:“不、不好意思,我……”
话没讲完,陆衍之已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手也没闲着地往下探,她咬住唇因触到敏感倏地夹住腿。陆衍之的手腕正被控住,进退不能,于是哭笑不得:“小洱,我正热得冒烟,不打算救救我?”
“你一来劲,没完没了。”
说这话,她耳根子一下子烫得发红。陆衍之闻言,俯下身往她唇上啄了啄:“一次,我保证。”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学聪明照样上了他的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尤其是陆衍之,她被折腾地快哭了,他才发了慈悲停手,哄了好久才把她哄好。苏洱恹恹得洗完澡,倦得眼皮都睁不开,陆衍之站在床尾边系领带边笑她。
她怨念得瞪他一眼,正想说话怼他,传来咚咚地敲门声。
陆衍之一开门,小忘就挣脱了傅钰的手,抱住他的腿软绵绵地叫:“爸爸!”
“起这么早。”陆衍之把他抱起来,亲了两口,小家伙就张着手要妈妈。
傅钰怪不好意思地挠头:“打扰你们休息啦,小忘一大早就嚷嚷着要找爸爸妈妈,我都没睡醒呢。”
“小忘睡像不好,辛苦你照顾。”
苏洱笑着道谢,带着小忘去浴室刷牙洗脸,刚整理好洗漱出来,苏洱发现言助理也来了,正跟陆衍之汇报:“昨天杜谨言迁往北城监狱的途中,被人劫了。”
她心头大骇。
“查到什么人没?”
“暂时还没有,警方都在盘查,通缉令今天早晨已经下发各地。”
没来由的,苏洱似幻听般蓦地想到那个口哨曲,寒意几乎要从脚底漫到顶心,她扶住桌沿道:“是陈纪深,一定是他。”
因为之前杜谨言的案子,警局已经调查过这个陈纪深,但调不出任何档案,好像这个人压根不存在似的。最终大家把陈纪深和警察多年来的头号目标陈卓划上等号,这个陈卓是个人物,手下百来号的兄弟,混于黑色地带,人称七哥。
几个异姓兄弟同出于“青烟堂”蒋夫人手底,唯一脱离组织洗白的,也就只有老三席遇。
警官说:“很多案子知道是他做的,可没有证据,硬是让他在法律空隙里几次溜走。这些捞偏门的,迟早老天会收拾,多拜关公都没用。”
苏洱想了想说:“我有个办法,或许能让杜谨言自己出现。”
杜谨言对她是偏执成狂,所以等她病重住院的消息一经传出,杜谨言果真现身。
苏洱在医院挂的是氨基酸一类输液,傍晚来送输液的医生给她扎完针,苏洱就觉得困乏难忍。眼皮很重得合上,但意识里能感觉到有人把她从床上抱走,然后一路在轮椅上推行,正真停顿先来是被扛上车。
晃晃荡荡一路,也不知目的地是哪里。
等苏洱恢复知觉睁开眼,车正好停住,有人把她拎出车子往前推跌。头上的黑布套扯落,视线终于清明。这是个极简陋的泥砖房,屋子里只有硬板床和一张四角桌。
杜谨言就坐在床沿,一只裤管空荡,面容苍白倦怠像个快要不久于人世的重病患者。
“小洱。”见到她,他的唇角依然弯出弧线。
苏洱冷哼:“这次又想干什么,重新给我洗一遍脑,套上陌生的人生。”
“不。”他伸手向她所在的方向张手,又慢慢垂落下来:“即使我逃出来,也活不久了。对你做过的事我很抱歉,能不能在我临死前听到你的原谅。”
杜谨言看起来十足落寞,消瘦得只剩皮,甚至在说完这句请求后剧烈得咳嗽起来。
“我没有别的愿望,只此一个,原谅我。”
苏洱深吸口气,握住拳,再看他的时候脸上扬起微笑,但这笑与出口的话形成一道无形的利刃往他心脏里捅:“不,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杜谨言,我恨不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