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随遇而安。”
“等会可能要见老爷子,你不会紧张吧。”
“琼洁,总听你和李浩哥两人说到老爷子,可老爷子说怎么样的你却又总是不说。现在是不是先透露一点?”
“老爷子就是老爷子,等会你见到了,不就知道了吗?”黄琼洁狡曁地说。杨冲锋没有得到想得到答案,就从身后抱住黄琼洁,在她耳边轻声威胁说,“你不说我现在就吃了你。”
“你敢,你不怕我老妈知道你欺负我,会不放过你吗?”
“女儿大了,就是让人欺负的。”杨冲锋说着就想动手,手才伸进黄琼洁衣里却听到房间门被敲响的声音。黄琼洁听到门响声,杀了杨冲锋一眼,却又在他脸上亲了下,边理清衣服,边说,“见了吧,看你还敢不敢。”
开了门,见门外站着一男一钕。黄琼洁见了两人招呼起来,“沧海、菲菲,你们来了。”
黄沧海是一个个头很壮却又有些显肥的年轻人,短平寸头,一身西装,派头十足。见了黄琼洁忙说,“姐。”
站着黄沧海身后的是黄斐,身材苗条,显得有些瘦,脸上一副大眼镜,很引入注目。眼镜虽盖住四分之一的脸,却没有将黄斐的美遮盖,反而让她的气质显得更文雅,有知性美。黄斐跟着也说“姐。”
“姐,这次回来见姐越加漂亮了。”黄沧海说随后放低声音说,“姐,这位就是你白马王子吧,我的准姐夫?”
黄琼洁没有立即答话,侧身让两人进房间里,杨冲锋早就站了起来,这时能进到黄琼洁的房间里来,自然都是至亲。这次到京城来,不仅仅是来过春节的,更重要是要见黄琼洁的家人。迎上两步,四个人就聚拢了。黄琼洁站定对杨冲锋说“冲锋,这是黄沧海,我三叔的儿子,在京城里做些生意;这是黄斐,我二叔的女儿,是我们家学识最高的,现在在北大里读研究生,还准备一直读下去。沧海,菲菲,他就是杨冲锋。”
黄沧海等黄琼洁介绍后,先伸出手来与杨冲锋相握,说“冲锋哥,我早就听李浩哥夸过你,今天见到果然出众。姐,想不到你也这么好的眼光啊。”
“沧海,见笑了。”杨冲锋笑着说。黄沧海看他的眼也些躲闪,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想法,对黄家的人杨冲锋几乎一无所知,黄琼洁始终都不肯说。
黄斐也伸出手来,黄沧海却抓着杨冲锋的手不放,我住时很诚挚,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黄斐在一旁等久了说“活该。”黄沧海才放开杨冲锋的手,杨冲锋转过来和黄斐的手碰了碰。说“黄斐,早听你姐说家里有个大才女。”
“冲锋哥,哪敢当才女,只是觉得在学校里日子好过些。”黄斐说。黄琼洁就要两人坐,黄斐走到沙发上坐下,杨冲锋见黄沧海一直有些局促地站着,不时看向黄琼洁和他,心中有些奇怪,也没有坐下。
“沧海,坐下说话吧。”黄琼洁说,黄斐就轻笑出声来,黄沧海瞟了黄斐一眼,说“姐,我还是站着说好。”
“怎么了?”黄琼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黄沧海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心里知道,他哪会这样在乎姐弟间的细节。
“姐,我、我想请你和杨哥原谅我的过失。”黄沧海说,话语都不怎么顺,说第一次见杨冲锋就说这样的话,很难为情的。
“怎么啦,也说明原谅不原谅的,什么事都不要紧。”黄琼洁说,杨冲锋不好乱发表态度,只是笑着。
“要紧、要紧,很要紧的。”黄沧海说。黄琼洁和黄斐两人都被他逗笑了,杨冲锋一时却猜不到具体的事,肯定没有什么和他有太多关系的事。
“姐,我说出事情来,你和杨哥可要原谅我。”黄沧海说,等两人表示了才又说,“李浩哥几天前就跟我说,让我今天上午无论如何都要到机场去姐你们,我心里也想第一个见到杨哥。本来我们都出发了……”黄沧海说着没有去机场接机的缘由。
原来走到半路后,公司里来了电话,有非要他亲自出面解决的事。不得已,才打道回公司,请简叔到机场去接机的。这件事没有完成李浩交给的任务,也没有第一个表达自己对姐姐和杨冲锋的欢迎之情。这时来给两人认错,要两人原谅后,不给李浩知道,黄沧海心里才会踏实。
“沧海,这是什么事?不要记在心里。”杨冲锋说,黄琼洁也点着头表示。
“这么说你们是原谅我了?谢谢冲锋哥,谢谢姐。”黄沧海说。脸上竟然见轻松起来。
“想得美啊,什么事有这么容易?”黄斐说。
“菲菲你想怎么样?”黄沧海说。
“不怎么样,是不是得给点封口费?见冲锋哥来是不是要给些礼物?”黄斐说。
“信不信我扣你生活零花钱。”黄沧海装着变脸说。
“你敢,不给封口费是吧,好你记住了。等李浩哥一回来我就跟他说。”
“怕你了。”黄沧海话还没有说完,房间门再次敲响。黄沧海便去开门,见门外是简叔,顿时就闭了嘴。简叔走进房间里来,大家都叫了简叔后,简叔说“杨先生、小洁,老爷子要见你们。”说着简叔就转身朝外走。
房间里黄沧海脸色就严正起来,黄斐也不嬉笑了。黄琼洁当先跟着简叔身后往外走,轻轻拉了拉杨冲锋,几个人都出了房间。
走出房子外,却没有出院落。顺着屋檐往右走一段,进另一个门。这里也有个像厅子一样的地方,在往里是另一道门。简叔站住了,说“老爷子让小洁先进去,杨先生还要请等一等。”说着也不等杨冲锋回答,转身进了门里。黄琼洁看了看杨冲锋,轻轻舞动了手掌也进了门里。站着的黄沧海和黄斐两人都没有说话,各人像都在想着心思。
好在没站多久,那闭合着的门开了。黄琼洁从里面出来,见杨冲锋后先笑了笑,再点点头,像是给他鼓劲一般。杨冲锋不知道老爷子怎么回事,见他和黄琼洁还要分开来见,对于黄家怎么做杨冲锋心里都没有埋怨,只是觉得难以理解,可做起来他还是规规矩矩的。
简叔等黄琼洁站到杨冲锋身后,才说“杨先生,老爷子让你去见他。”说着没有看杨冲锋,就转身走进院子里。杨冲锋回头看了看黄琼洁,她点了点头,杨冲锋就跟进去。
身后的门随即关了,杨冲锋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带上的,还是院子外的黄琼洁给关上的。一踏进小院落里,心中立即感觉到不对劲,就像很多狙击手瞄住自己,将自己周身要害之处都锁定了。
一种本能,那种经过训练之后每到一出陌生地方的警觉和对危险的规避,在锁定里反向探查。这是种本能,等杨冲锋明白过来时,情势已经完全不对了,原先的那种锁定这时已经成为一种赤啊裸裸的敌视。杨冲锋知道,只要自己有任何异动,立即会遭受到最为狂猛的攻击。杀气太足了,小院子里像火谣桶一般,只要一点马上发生剧烈的爆炸。
杨冲锋虽然没有感觉到完全被封死,但只要的机会却都没有一丝把握,都靠碰运气了。可他不会去试,清醒过来,忙将自己的气机收敛起来,随后感觉到来自小院子里的危机压力虽然没有消散,可也没有先前的锐利了。
自己是来见老爷子的,怎么变成生死之斗了?老爷子是黄琼洁家里的老人吧,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个看起来平凡的小院子,却不知隐藏了多少高手在这里守卫。杨冲锋不敢抬头像那些角落里看去,总要等见过老爷子被他们认可后,这样的敌视就不会存在了吧。
压力还在,只是没有锐利了。简叔这时也返回一步,看着杨冲锋,没有说什么话。等杨冲锋跟紧他后,才又折身走向小楼。这是一个四合院的小院落,楼都是两层的那种,盖着瓦。过道走廊都是实木材料,做工很精美,有栩栩如生的各种雕刻饰物,都很古旧。
跟在简叔身后,杨冲锋不再向小院落里察看,一路走得就顺当了。上到二楼,两人走到一房间门前,简叔就停住脚步,说“杨先生,老爷子在里面等你,自己进去吧。”
在杨冲锋心里,早就对老爷子充满了各种猜测,什么样的人才会有如此强大的守卫力量?老爷子对自己的到来会有怎么样的看法?一进门,感觉到门关上了,杨冲锋的所有精力都集中起来,不敢再有任何分心。
目光收敛,平视着。见这房间不小,里面有沙发茶几,这些家什都很高档。里面却也布置得俭朴。感觉到老爷子就在前方,杨冲锋把头稍抬起,果然见前面一张宽大的古式办公桌后坐着一位老人。
办公桌上两部电话,一沓厚厚的文件,一个古朴的笔筒。老人就坐在办公桌后,看上去很精神,面色红润,银色的短发色泽很好。粗粗一看,老人有什么年纪却看不出来,精神风貌比起一般六十来岁的人都不差。
老人正看着一份文件,杨冲锋走进房间里,老人没有动也没有朝他看,依旧专心看着文件。老人身后是一副画,画里一头白额大虎从大山直扑而下,那种突破一切傲视一切的睥睨天下之威,诠释得非常透彻。无形中那种压力就从画里透纸而出。
老人坐着不动,神色见没有什么变化,平平淡淡。可杨冲锋看了身后的画和房间里的摆设,就感觉到一种压力慢慢沉重起来。记得第一次到柳市见黄琼洁的三叔黄天骅,那次他也是这样,先把自己凉在一边,等自己受到了些煎熬后,才慢慢和自己说话。
老爷子只怕也是这一招,杨冲锋有心理准备,对他们这样做也理解。压力像不是从老人身上散发而出,杨冲锋站着,不知道要不要跟老爷子招呼。老爷子如此专注地看着东西,要是打搅了也是不礼貌。站立一会,老爷子像是察觉到房间里有人,也没有抬头,说了句,“来了,坐。”
老爷子翻了一页,继续看着文件。杨冲锋得到老爷子的话,缓步向身后退去,退到沙发边,用小半个屁股坐著。庭直了腰,庭起凶膛来。
房间里就像没有人似的,两人在较着劲,杨冲锋虽知道老爷子这样不过是对自己的一种考较。心里虽说明白,和上次黄天骅对自己的考较同一意思,但着房间里,不单是老爷子那种无形的威势想自己慢慢压了过来。几乎房间里每一种什物都会散发出威压。
这种威压杨冲锋经历过不少,少小时老师在课堂里在一些同学犯错时,后来到部队,教官门和首长们的,复原后到柳芸烟厂里每一位领导:人事科科长、副厂长、张应戒,之后的吴德慵,三叔黄天骅等等,可这些人的威压和今天比起来,都像小儿科一般微不足道。
从心里给自己鼓劲,不间断地用在部队时教官的话来支撑自己,可杨冲锋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信心在慢慢减弱,浑身的劲气质一丝一丝地被抽离,仿佛自己这样下去会被抽空一般,可却没有任何办法。
死死地守住自己的精神,杨冲锋显然感到自己在摇摆了。不敢再向四处哪怕瞟一眼,都会让自己无法坚守而溃散,如果这样,今后自己做什么都将再也鼓不起信心来,自己也将没有勇气去见黄琼洁了。想到黄琼洁,心灵深处像是又多了一份力。
压力还在增加,杨冲锋感觉到自己额头发际,感觉到自己凶腹背心,都被汗流浸透了。也感觉到那种从内心里发出的颤里,那是坚韧支撑到最后关口,不由自主的颤里。杨冲锋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看到自己的颤里,每一个念头都怕自己将先前的努力就这样放弃。
对于威势,在生活中也是经常见到的,譬如,将一个善辩的人,突然放到千万人面前,往往会导致他(她),有口难言。这也是一种威势,或者说心理压力吧。又如,一般的办事员,与某个陌生人正在吹得天花乱坠,却突然见他的领导对那人恭恭敬敬,办事员非脸色苍白不可,又或瞠目结舌在也说不出流利道话语。
不知道有多久,偶尔老爷子翻动文件发出轻微的声音,对杨冲锋来说就有如九天惊雷一般,响着心脏的隔膜上,又如在脑浆的薄膜上刮擦。汗水终于流下来,房间里的气温虽不低,却也不高。杨冲锋怕自己上下牙之间会扣出响声来,便死死地咬紧。
“是冲锋吧。”老爷子终于抬头看向杨冲锋,房间里一下子就平淡起来,简直像在梦境,但杨冲锋知道今天的考验应该算是撑过了吧。
“老爷子,您好。我是杨冲锋。”杨冲锋抬起头,看向老人,只见老爷子精神健硕,虽然没有了那种压力,可依然有些逼人的气势,这种气势已经天然而成。
“嗯。”
“老爷子……”
“今天就这样吧。”老爷子说,语气里平淡没有一丝疲惫,但话语里却也没有丝毫可争辩的。
“老爷子,我在柳市找到一方砚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想请您老人家帮看看。我就放这里了。”杨冲锋感觉到自己在逆弗老爷子的意思,那种消散了的压力又回来了,站起来美感直眼眼着老爷子,只听到老爷子说“嗯,知道了。”
杨冲锋大大释放一口气,说“老爷子,保重身体。祝愿老爷子身体康健,福寿两全。”说着缓步走到房间门边,开门出到外面。
等杨冲锋关了门,老爷子身后一道不起眼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女人走进来说“老爷子,今天您可是违犯纪律了,快躺到背椅上,我给您推拿推拿。”
老爷子却没有听,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到沙发边,弯腰拿起杨冲锋放在那里的依然用报纸包着的东西。
杨冲锋走出房间,感觉到自己背后汗汲汲的湿,可走出房间的那一霎,一种自信心却陡然地膨胀起来。准备沿路往回走,却见简叔站在二楼的过道上,很闲适地将双手放在楼护栏上。
见杨冲锋出来,才转过身子面对他,没有说什么话。杨冲锋不知道简叔是不是从头一斤老爷子房间后就这样站着,小院子里栽植的数绿色深绿,却气温很低,自己在老爷子房间里时间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