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婉清一上马车就开始犯困,头一点一点的小鸡啄米似的,萧沐浔看得好笑,手一伸将她揽在怀里,“睡吧,到地儿我再叫你。”
这一说,尚婉清睡得更加心安理得。
马车绕着城西,专拣着平稳的道儿走。尚婉清睡得脸蛋通红,气色极好。走了有两柱香的功夫,萧沐浔伸手点点她的脸颊,“醒醒,快些起来,咱们到了。”
“嗯……”尚婉清揉揉眼睛,挑了帘子往外看,有些惊讶,“这是?”
“没错,你们上次来过这里看戏的。”
“你派人跟踪我?”尚婉清似笑非笑,嗔了萧沐浔一眼。
萧沐浔不为所动,“那日见你闷闷不乐,我自然担心。”
尚婉清娇憨哼了一声,算是饶过他一回,转头又有些不明白,“那今日来这里做什么?”想起那日伊伊喔喔听不明白的戏曲,她皱了皱眉,“若是要去看戏,那还不如待宫里头呢。”
萧沐浔故意逗她,“那咱们不看了,回宫去?”
见尚婉清嘟嘴,这才道:“不逗你了,今日过来咱们不看戏,看人。”
“人?”
“你一会就知道了。”
说着拦腰将她抱起,闪身进了迎春班,照旧还是二楼的雅间。待小二上了茶水糕点之后,萧沐浔推开雅间的窗户,示意尚婉清往下看。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一身粗布麻衣——赫然就是那日救了尚婉清的人。
“原来是他啊!”
“当然啦,那日他救了你,我自当要承他的情。左洋查到,他每日都会在这里与人谈经论道。”
“这么说还是个有学问的人?”尚婉清挑眉,那人气质不凡,却又神秘不已,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却又似乎洞悉一切。
“想知道他们谈些什么?”萧沐浔笑了笑,轻扣窗台,立刻有黑影闪进,呈上一沓卷章。才一打开来,尚婉清便连连点头,“好字。”
“突然就不想给你看了。”萧沐浔语气泛酸。
尚婉清只觉得好笑,“这样的醋也吃?”伸手抢过来,细细看了起来。
“字好,想法更好。”这个人对经济似乎很有自己的一套,这里面谈的是如何扶植商人,倡导商业发展,其中一条便是改善商人低下的社会地位,这一点跟尚婉清一直想做的很相似,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有思想超前的人。
“我看看。”尽管心里有些吃味,萧沐浔还是接过卷章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确实有点意思。”
“我们下去看看吧,我想跟他聊聊,也许他能帮得上大忙。”
萧沐浔点头,却又摇头,“且不急,知自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你清楚他的底细?”
“蓄意靠近你的人,我哪有不查的道理?!这个人叫陈翰,你不知道是正常,说他曾祖父陈吉金你兴许就有印象了。”
“陈吉金?”
“对,前朝一品官员,因为治理国家经济有功而名闻天下的户部尚书,后来因为贪污舞弊被拉下马,陈氏一族被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所剩无几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那我便明白了,他那日是故意接近我的。”
“聪明。”萧沐浔赞赏地看向她。“陈翰胸怀大志,却不受重用,因身世缘故也颇受到一些排挤。他必是再哪里见过你,知道你的身份,这才设了这么个局在这里等着。”
“那咱们更要去看看了。”尚婉清自信一笑。
“如果真是个有才的,那咱们便既往不咎,若……”后面的话她没说,萧沐浔却懂了,心里那点酸醋瞬间烟消云散。
“听你的。”
两人也不惊动其他人,悄无声息下了楼。早有人暗中在人群中铺设好座椅,尚婉清和萧沐浔相携而坐,没有引起陈翰的注意。
尚婉清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陈翰的长相,似乎有些蛮夷的血统,皮肤白皙,鼻梁直挺,眼睛微微泛银。
“他的母亲是月族人。”萧沐浔看出她的疑惑,悄悄在她耳边低喃一句,热气扫过尚婉清的耳尖,带着些说不清的暧昧。
气氛正浓,萧沐浔忽然觉得站在人群里高声阔论的陈翰有些聒噪。
“别捣乱,你……”
两人的举动引起了陈翰的注意。
他微微一笑,朝跟他说话的人拱了拱手,“失陪了,我等着要等的人了,来日再谈。”说完转身,朝尚婉清他们的方向走来。
“陈翰?”萧沐浔看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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