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你与我不是人吗?”苏凉笙拍拍画扇的手安抚道。
画扇可怜兮兮地看了苏凉笙一眼,却只能无奈服从,若不入寺庙,怕是会有其他灾难啊。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想,居然就真的逃离了六王府。
苏凉笙仰望着神明与天空,挑了一个台阶随意地坐下。
画扇坐在她旁边,欲言又止。
“说吧。”苏凉笙很善解人意。
“小姐怎么会突然想逃离呢?”
“突然吗?我策划了许久,只不过刚巧碰到契机而已。”苏凉笙耸耸肩。
“可是你不是说要帮六王爷翻译什么古文字的吗?”
苏凉笙伸了个懒腰:“已经翻译得差不多了。”苏凉笙已经将表面的文字全部翻译出来了,可惜还差两张破布,不然她此刻说不定就已经在盗墓了。
“那我们还回六王府吗?”
“你想回去吗?”苏凉笙问,她其实只是怨恨而已,她真的不喜欢季青墨的作风,但是她可以理解季青墨的作风,所以便不责怪,但是观念不同的两个人啊,个性倔强的两个人啊,绑在一起就会相互伤害,就跟刺猬一样,所以何须绑在一起呢?
她该帮的已经帮了,那么接下来就让她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画扇一时愣住,想回去吗?应该吧,画扇的眼前浮现出六王府的每一个人,巧婆婆,春水,寒鸦,六王爷,千雀奴,花兮花。这些人啊,有一个不小心落入她的心里了。不过倒也无妨,对于画扇而言,苏凉笙手指指的地方,就是她的战场。
苏凉笙的选择就是她的选择。
画扇摇摇头,认真地说:“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苏凉笙就笑了起来,至少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还有画扇。
苏凉笙想吧,她不属于六王府,走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她答应季青墨的事情,自然会完成,等到剩余破布落入季青墨的手中,她会回去帮他破译完的。
等到那个时候,也许两人都冷静了下来,可以平静地聊天了呢。
脚步声。
苏凉笙立刻站起来。
月中下,胡来大师步步沉稳地走过来,看到她们也并不惊讶,有一种看淡世事的超然。
苏凉笙对胡来大师施礼,胡来大师还礼,一脸慈悲地问:“施主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苏凉笙抿唇思索,最终一跺脚,大大方方地说:“我与友人闹翻,可否在大悲寺借住一段时日?”
画扇在一旁哑然,小姐你真是诚实到让我佩服啊。
胡来大师不再多问,似乎万事都了然于胸,他双手合十:“我佛慈悲,对于施主的请求自然不会拒绝,施主只管住便是。”
“多谢大师。”苏凉笙有些惊喜,立刻双手合十。
胡来大师点头微笑:“请施主随我来,大悲寺只有我一人,出家人平日里清苦习惯了,还望施主勿怪。”
苏凉笙跟在胡来大师的身侧,一脸满足:“大师说笑了,佛门愿意收留,凉笙心中充满了感念。”
胡来大师将苏凉笙引至佛寺的后边,为苏凉笙打开了门。
入目,便是简单的陈设,全都弥漫着时光的味道。
画扇不自觉地蹙眉,这也太简陋了吧,而且还有不少灰尘。
胡来大师注意到了画扇细微的表情变化,有些歉然却也很平和地对苏凉笙说:“寒寺简陋,平日也不怎么招待宾客,委屈施主了。”
“无妨,我拾掇拾掇便好,虽是陋寺,但是大师的德才足掩去一切瑕疵。”苏凉笙不甚在意,她盗墓的时候,棺材都敢躺,这算什么呢?
胡来大师点头,施礼之后离去。
画扇看着胡来大师的背影,还真是仙风道骨,步步沉稳啊。
如此这般,便安顿下来了。
而六王府。
季青墨震怒,一个人在藏书阁里面看书。苏凉笙已经将那些破布全部翻译出来,但是意思却奇怪而诡异。
季青墨曾经怀疑苏凉笙是不是不想帮他破译破布,她翻译出来的那些狗屁不通的文字全部是骗人的。
但是,季青墨也翻查过古籍,随便挑一个字去都是对的。遂也就不怀疑了。
苏凉笙那日将所有破译好的文字交给他,表情是极其苦恼的,就好像斗败的公鸡,双眼无神,嘴里念念有词。
那是一种骄傲被伤害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