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你说您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了么,我给您送进房间里面吃饭。”
“没事,躺的累了出来走走也好,不是说老梁回来了么,我问问小小的事情,是不是有线索了。”
芳姨和冉姐说话的声音打断了这短暂的沉默。
我抬起头,正看到冉姐由佣人搀扶着从卧室里面走出来,脸色苍白,带着病态,脚步虚浮得很,似乎走两步路都显得很吃力,跟我对视地那一眼,仿佛都没什么力气一样,笑起来略显牵强。
我正疑惑着,冉姐忽然惊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急躁,“这…….这是红姐的镯子,老梁,你是找到小小了是不是?”
老梁把镯子放在桌上,推了推眼镜,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们到的时候只找到这个,想必是老夫人走的匆忙丢下的。”
“她是够匆忙的,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连我母亲给她的传家玉镯都不要了,真是够本事啊。”老爷子的声音里面带着颤抖,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冉姐苍白着一张脸,完全失了理智的样子,“怎么会找不到,找不到是什么意思?小小…….”
“先生已经跟警司的人打了招呼,整个帝都的警力都在调动中,先找着,海关已经锁定了老夫人和小小小姐的身份信息,只要还在国内,就一定可以找到的。”
“…….”冉姐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抬起头捂着头,眼泪止不住,“怪我,要不是我,红姐根本不会伤害小小,都是我的错。”
满屋子都陷入了沉寂,没人敢说话。
几年前我在魏家待得时间并不长,冉姐跟老爷子的关系我是真的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整个帝都商界都知道,魏家的总裁老先生年轻的时候就是个不近女色的,与之形成对比的,就是他那个成日花天酒地的儿子荣少了。
要说这些年,冉姐为魏家做的事情也不少,不可谓不尽心尽责,老爷子对她也是很看重,既然留在身边了,大可以给她一个名分,反正帝都这些豪门里面都是这样,一个屋檐下几个女人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可不是什么稀奇事,真不知道是红姨拦着,还是老爷子自己没这个心思。
半晌,老爷子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
“是我们的错。”他这一声叹息实在是怅然,仿佛用尽了半生自责一般,说完这话之后,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他是个从未服输过的男人,即便老了,也是个固执甚至偏执地老头,没有人可以轻易地撼动他强大到可怕的内心,也没人能轻易摧垮他的精神,在他身上仿佛看不见老年人该有的清闲状态,他始终忙忙碌碌,始终全副武装,始终睿智,始终不败。
而现在,我知道他是真的老了。
催人老的不光是岁月,还有岁月中那些宛如砂砾一样磨损着我们全身上下每一处神经和棱角的往事,年纪越大,被磨平地地方就开始隐隐作痛。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荣智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仿佛一个局外人一样说了一句话,“帝都的警察跟饭桶没什么两样,不如找找黑道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