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二年前在韩旭飞心里面的那个人,跟周子涵如此的相似,却又如此的不一样。
寒露会为了五十万打掉肚子里面已经五个月的孩子,甚至默认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荣智良的,只为了那五十万。
我没想过,十二年前,比我还小一岁,那个十七岁的曹佳娜是怎么说出那番话的。
“这是五十万,你收好,孩子打掉,我会派人去看着,做完这一切你依然可以跟阿良哥在一起,只是不要让我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阿良哥的孩子,不应该从你肚子里面出来。”
寒露说,曹佳娜说的每个字她都记得。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她,你跟阿良根本没关系?”
我说了这句话以后,换来的是她长久的沉默。
“我需要钱。”
最后她说了这句话。
是了,当时对寒露来说,五十万可以让她再也不用再夜店里面讨生活,她终于可以好好把高中念完,好好想想考个什么大学,哪怕是表演艺术学院也比每天晚上在夜店讨生活强上很多。
韩家不会允许她进家门,韩旭飞把她藏得很好,要不是跟荣智良关系好,甚至身边那些人都不知道韩旭飞还有这么一个在夜店的小女朋友。
总之,想了很多种情况,最终寒露选择了放弃这个孩子,拿了那五十万。
“那之后呢,没有想过再去找韩旭飞吗?”
我问过寒露这句话。
她又是一阵沉默,再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涣散,眼神中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无神的让人难受。
“曾经想得好好的,可是那孩子没了以后,没了以后,我不敢再去找他了。”
寒露不敢去找韩旭飞,因为她觉得自己为了五十万出卖了自己的爱情。
她骗过了曹佳娜,也骗过了荣智良,让荣智良以为是韩家的人找上了她逼着她把孩子打掉了,荣智良念着跟韩旭飞的兄弟感情照顾了她这么多年。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一切却又都是寒露自己的选择。
所以她时而疯癫,时而寻死觅活,她已然是一具行尸走肉,灵魂都没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医院的事情的?”我问道。
“我流产的时候,没打麻药。”
寒露告诉我说她知道自己对不起韩旭飞,也对不起这个孩子,只有这个孩子清楚地从自己身体里面剥离的痛苦能让她有片刻的安宁,她需要记住这种刻骨铭心的痛苦,这是她的罪孽,是她的代价,她不会后悔。
我狠狠地皱起眉头,不打麻药,生生忍受那个孩子从身体里面打出来的痛苦吗?
我清楚地记得那孩子在福尔马林里面完整的模样,不是普通的人流,是药物引产,跟生产没什么两样,甚至而言更加痛苦的过程。
寒露到底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那些孩子,我在档案馆里面看到的那几个玻璃罐子里面,那些孩子都是被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剥离下来的吗?
寒露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装进了一个罐子里面,听着身边有医生说的话,那些话砸在她的胸口上,让她几乎要窒息。
一切都是一场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