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
我换换蹲下,眼神向后瞄,果然是一群人围在一个人后面。
他们只有一把枪,如果我现在起身去抢枪的话,有三成把握。但如果他们靠近一点儿,尤其是那个拿枪的手臂弯一下,那我就有七成把握,能够把枪抢过来。
我盘算着,然后不着痕迹地动了动。
预计在三秒后这一群人会接近我的预算范围,那么成败在此一举。
三……
二……
一……
“大哥,这女人是陆刭时的人!”
正准备动手的我一怔,我感觉身后的拿枪人也一怔。
陆刭时……怎么回事?
“卧槽?你看清楚了!”身后一声喊,然后枪立马被放了下来,我转身,对着的是那个刚刚还在调戏我的男青年。
“看清楚了,哥,你看,陆爷的名片儿!”一个小弟模样的人拿着一张薄薄的卡片。
我定睛看了看,是陆刭时给我的名片儿,怎么,这东西还有救人功能?
领头的沉吟少许,终于再度看向了我,眼神已经没有了刚见面时候的不屑,甚至还带着淡淡的阿谀:“嘿嘿,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姐,您别怕,自己人。”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装着一副高深的模样,略带差异地看了那领头的一眼,道:“刭时在你们这儿很有名?”
我刻意装了装,好赖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刚跟陆刭时吵过一架,我现在还要指望着陆刭时撑脸面呢。既然这些“高利贷”这么害怕他,就多利用一下也无妨。
领头的听了我的话,果然一颤,面上的笑容又自然了几分,完全不像是刚刚还拿枪顶着我脑袋的人:“那是,陆爷那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
“哼。”我轻哼一声,故作姿态,心里还是惦记着母亲的病:“怎么样,借不借这钱?”
“借、借、借!”那领头的赶紧哈腰,生怕怠慢我一样:“您要多少就是多少,利息也不要了,您看……怎么样?”
“不多,二十万,直接打到卡里,我把卡号给你。”我伸手,那个小混混立刻会意,恭恭敬敬地跑上来把陆刭时的名片还给了我。
我看着这薄薄的白色卡片,上面印着的花纹不繁琐,只是让人觉得干净,一个名字,一个电话号码,和几个图案。
啧啧啧,还真看不出来能有这么大威力。
“好,您说什么是什么。”领头的突然偏了下头:“就是不知道……您怎么会想着借高利贷?”
“管得倒多,要不要我把枪抵在你脑袋上试试啊?”我冷笑一声,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装,装得骗过了这群“黑社会”,我就能拿着钱去给母亲做手术了。
“我的不是,我的不是。”领头的哈腰,陪着笑脸:“您现在要走吗?”
“嗯。”我懒懒地点了下头,然后目光飘向了那个领头的。我觉得他问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真的问我是不是要走,肯定要……
“我送您吧!”
大献殷勤。
“好。”
于是,我就这么晕乎乎地坐着一辆豪车,开到了医院门前,接受着诸多注目,然后又一头扎进了医院。
卡上现在有钱,妈妈现在就在医院急诊室,一定要赶快手术!
我看了趟妈妈,她的情况有点儿危险,苍白脸颊上似乎有着细密的汗珠,我突然又担忧几分。万一……不,绝对不会有万一。
于是我飞快找到了主治医生,想说明情况,结果发现他们已经把手术器材准备好了,就等我交钱了。
我看着医生眼中的那黑色,突然感觉现在的医院都很吓人,医生更是没有感情的机器。病人在你眼前呻吟着,竟然还要管钱不够不够的问题……
事情如果过于顺利那么就一定会有意外发生,这该死的墨菲定律,尤其是在母亲的生命面前,我似乎觉得老天爷刻意跟我开玩笑似的。
三天前,我被我的上司骗去丢了清白。
两天前,我在酒店里魔怔。
一天前,我跟我四年男朋友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跟他分手,他要我分手费,我就摔了他一脸东西。
今天,母亲心脏病住了医院,我觉得这些事情都算是人生的大悲,结果偏偏还集中在一起了。
前几件无法挽回,剩下母亲可能让我试着拉一把,结果……我在摔叶明轩那个狗东西的时候把我的身份证一起摔给他了。
哈哈,这就是生活吗,生活就是这样不堪入目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跟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