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吵架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嗯?
小保姆在闹事?
将额前的碎发全部别至耳后,夜阑撸起袖子,挺直腰板,扯开嗓子一声怒吼:
“哪来的母鸡一天到晚叭叭叭?”
“你拿的特么是老子的钱!”
“不想干就滚,懂?”
“砰——”
“哐——”
拖把和水盆同时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两个保姆怎么都没想到,她们负责照顾的人的女儿,那个据说特别有钱的城里姑娘,居然会在周末来到这儿!
“对不起夜小姐,我错了!”
“都是她!雇主,你可要听我讲,按照排班表上写的,今天下午的活本来就是她干!结果这女人非要翘——”
“呸!上次我替你一个班,今天你还给我,有什么问题?”
“我今天有事,不能还!”
“……”
夜阑只觉得,脑袋有一群苍蝇和扑棱蛾子飞来飞去。
“给老子闭嘴!”
……
“妈……”
走进里屋,夜阑脸上有些挂不住。
虽然保姆是原主请的,但她进入了这具身体,便也接过了那沉甸甸的责任;都说再高的物质条件也比不上陪伴重要,究竟哪种做法才是最好——
让母亲住在嘈杂的市中心,距离很近却整日和女儿隔着房门?
或者独居一个保姆不省心且至亲间见面甚少,但空气良好的郊区小楼?
夜阑没法给出肯定的回答。
很多事不能两全其美。
切除手术做完之后的开销,让她必须工作。
“那两个……”
“她们的儿子在一个班,今天开家长会,每人都想去见老师并且聊一聊,所以才为了谁该干接下来的活计,出了点小摩擦。”
夜母笑着,示意夜阑坐到她身边。
“你说两句就行,不用真的生气。”
“可是——”
夜阑知道,人性中有很深的劣根。
某些家伙,给她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给她七分颜色就想和太阳肩并肩。
“虽然镇上的经济比不了城里,但这儿的气氛不错,该安静的时候安静,该热闹的时候热闹。平日啊,还有不少小孩儿在家门口玩呢!咱们俩一起住,你工作的时候肯定顾不上我。”
“如果也在家里请几个保姆,乱哄哄影响到你就不好了……”
“不影响!”
不知夜母作何想法的某喵,特别害怕她以为自己是为了挣钱而不顾亲情的人。
“其实……在高档小区待着,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多寂寞啊!”
夜母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而且,等你哪天嫁人了,作为岳母我总不好跟着去住吧?叫人家做婆婆的怎么想?”
“提前搬出来,也好适应以后的日子……”
听着夜母的陈述,夜阑这才知道——她居然已经想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阑阑,我看那个叫苏延的孩子就不错……”
?苏延?
“这一年多,他来看过我好几次……”
?看你?
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顺着夜母的视线,夜阑看见房间角落里,那些成堆成堆的保健品。
其中大部分都是自己买的,也有一部分——非常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