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春也爬上屋顶,看见母老鼠挺直腰杆跪拜, 特别是那只被烛火灼烧过的红眼睛, 斜睨着好似死死盯着他看那样,很可怕。
张玉春被吓得神经绷紧,拉直的都快要崩断了。
他一个没反应过来, 直接朝后仰倒, 就要重重摔到院子下面, 顾永乐急忙伸手拉住他的手, 拉他回来。
惊魂未定的张玉春换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顾永乐,满脸惊恐地说:“妖怪,老鼠成精了。”
顾永乐叫他别一惊一乍的,万一引起母老鼠的注意,他儿子就别想活命了。
张玉春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停问顾永乐大宝会不会已经死了,还能活不?大师你一定要救我那宝贝儿子啊,他可是我的独苗。
“你再说话, 张大宝的命就被你碎碎叨没了。”
“……”张玉春。
他紧抿着双唇,当真是半句话不敢说了。
母老鼠十分虔诚地跪拜着, 顾永乐偷偷走近了些, 瞅见红绳就在不远处, 他微微弯腰, 伸手就要抓住绳子, 这时母耗子好似察觉到不妥了那样, 猛地回过头来,用那红得要滴血的左眼死死瞪着顾永乐。
顾永乐顿顿,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抓红绳子,眼瞧着就要抓到了,母老鼠突然蹬了蹬后腿,一溜烟对着棕灰色烟囱跳了下去。
顾永乐跑过去,双手趴在烟囱上,眼睁睁看着母老鼠逃了。
他问张玉春烟囱是通向厨房的吧?
张玉春紧闭着双唇,唔唔唔摇着头。
“啥?”顾永乐问。
“唔唔唔……”张玉春做了个手势,表示他不能说话。
顾永乐扶额:“……”
“行了,可以说了。”还没见过这么听话古板不懂得变通的人,还敢说是做生意的呢,不得亏死啊?
张玉春说,“我的宅子是复古式装修的,家里的厨房是现代化厨房,这烟囱就是个摆饰。”
“那它通向哪里?”
张玉春想了想,略略迟疑道,“应该是通向大宝的房间吧……”
“糟了!母老鼠去吃张大宝的尸体了!”
张玉春听着,整个人一愣一愣的,都还晕乎着呢。
顾永乐不理会他,眼下最紧要的是张玉春的身体,他下到院子里,双腿带风跑到张大宝的房间,要冲进去时,觉得不对劲了。
之前离开房间的时候,房间里面的四根烛火都熄灭了,顾永乐记得很清楚,房间里面没亮着灯的,可现在实木门缝隙处居然透出白光!
顾永乐有意放慢了脚步,轻步走到房间门口,轻轻推开木门,看向里面。
黑棺还放在人高镜子旁,镜子前面点着根白烛,房间里面明明没有风,烛火却一晃一晃的,看着就鸡皮疙瘩竖起来了。
最吸引顾永乐眼球的是,镜子前面居然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寿衣的男人,脸色死白,正拿着把黑木梳,对着镜子梳着额前的刘海。
同一时间张玉春过来了,见顾永乐站在门边,他急忙说,“顾大师,我宝儿的身体怎样了?不会被老鼠咬了吧?”
“嘘。”顾永乐伸食指到嘴唇中间,做了个噤声动作。
“咔嚓。”身后传来声音。
顾永乐回头看,看见穿着白色寿衣的张大宝手里抓着白烛走了出来,“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张玉春瞅见张大宝醒过来了,还会喊他爸了,高兴坏了,连忙抓住张大宝的双手,老激动说,“宝儿你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张大宝说,“怎么?我不就睡了觉吗,对了爸,他谁啊?”
顾永乐眼睛一刻不离开张大宝的脸,明明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张大宝,可顾永乐总觉得他压根就不可能是张大宝。
脚跟是着地的,也有影子,应该不是鬼附身。
“我是你远房表哥,放暑假了来你家住几天。”顾永乐说。
“哦!表哥啊!”张大宝脸上几乎没有半点表情,看起来还很困,张嘴打了个哈欠说,“夜深了,爸还有表哥,你们也早点睡。”
“好好,宝儿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爹就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酒酿丸子。”
张大宝转身,进了房间里面,合上了门。
“太好了!顾大师你本事真厉害,我宝儿当真醒过来了!”张玉春说着就要给顾永乐写支票,还说明天要在星级酒楼里摆一桌请顾永乐吃,就当是感谢他。
顾永乐蹙深眉头,想着张大宝为何会醒来?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思忖间,张玉春已经写好支票,递到顾永乐眼前了。
二十万数额相当吸引人,顾永乐很动心,很想伸手就抓过来,可他摇头了,“张玉春,我实话跟你说你儿子现在醒过来不是什么好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张玉春听着笑了,眼睛笑得眯眯的,“哈哈,顾大师真是幽默,我宝儿都醒过来了,是正常人了,怎么会不是好事呢?”
张玉春说话的时候,顾永乐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一点都不像是跟他开玩笑。
事关生死,顾永乐从来不开玩笑。
张玉春笑着,脸部的肌肉僵硬了。
“顾大师,你……没跟我开玩笑?”他问。
顾永乐推支票回去给张玉春,“支票你先收着,事情办好了我会拿的。”
说着话呢,耳畔传来“登登登登”四声敲钟的声响。
凌晨四点了。
顾永乐再一次推开张大宝房间的木门,张玉春凑头过来看,看见张大宝睡在大床上,都已经沉沉睡下了。
“大师,没事的吧,宝儿都睡了。”张玉春说。
“再看一下。”
张玉春看得都有些累了,正要打盹呢,忽的瞅见大床上,立起一个身影。
“大师,宝儿醒了。”张玉春碰碰顾永乐的手臂。
“你别说话。”顾永乐说。
张玉春很听话,赶忙闭上嘴巴。
房间里面,穿着白色寿衣的张大宝走到黑棺前面,伸手进裤袋里抓出条白色毛巾,用毛巾擦掉棺材板上顾永乐写下的咒语,然后伸食指到嘴边,张开牙齿大力啃了下,用手上突突流出来的血在棺材板上写上一个刺眼的血色“寿”字。
他鼓鼓腮帮子,伸手掌到到嘴巴下,张开嘴吐根断指到掌心里,鲜血淋漓。
张玉春看了,吓得够呛。
他张嘴要说话了,还要冲进去,想制止张大宝。
顾永乐拉住他,叫他不要轻举妄动。
刚刚在屋顶,怀孕的母老鼠拜棺,是凶兆。
张玉春啃完一根手指,没停止,紧接着又咬下一根手指,半点痛觉都木有。
“不行,再咬下去我宝儿的手指就都没了。”
张玉春直接推门跑了进去,抓住张大宝的双手,叫他别啃了。
张大宝猛地转头过来,朝张玉春大吼一声,“死老头,关你什么事,我就是要把四根手指都咬断,不仅是手指,脚指我也通通都要咬了,就是子孙根我也要啃断!”
张玉春被吼了声,整个蒙圈了,等回过神时大声说,
“你是不是疯了!连命根子你都要啃了,是要做太监么?啊?”
“哈哈!太监!我就要做太监!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张大宝一脱裤子就真的要啃了,张玉春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一个人制不住张大宝,连忙叫顾永乐进来帮忙。
顾永乐挪动步子,要跑进去时,张大宝突然撞了过来,力气大得直接撞倒顾永乐,他一个飞冲冲出院子。
顾永乐急忙站起身,紧跟着跑了出去。
他和张玉春跑到大门口外面,发现放在大门口外面的白茬棺材不见了,抬眼看向街道尽头,看见光着脚的张大宝居然一个人扛起了一整副棺材,还撒腿朝旧市场那边跑去。
张玉春目瞪口呆了。
顾永乐叫他想要儿子的话,就别愣着,赶紧追上去。
张玉春哦了几声,急忙和顾永乐一起朝旧市场跑去。
深夜四点,旧市场更加阴森恐怖,等顾永乐他们来到旧市场,已经看不见张大宝的踪影了。
顾永乐摸出木制的罗盘,看着指针转动,依着阴气最重的地方走去。
旧市场以前是专门用来枪杀罪犯的打靶场,真正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的人死了也就算了,有一些本身没有罪,被人陷害成了代罪羔羊的,这样的人死后怨念极深,是会化成厉鬼,回来索命的。
很安静的旧市场里,有个人大叫了出来。
闻声顾永乐和张玉春赶了过去,瞅见一个乞丐装扮的人浑身颤抖地蹲在卖菜的小摊边。
顾永乐要走过去问乞丐刚刚看见什么的时候,张玉春拉住他,“顾大师,他很脏很臭的,你别靠他太近。”
“没事,我问他几句话就好。”顾永乐说。
张玉春叫顾永乐别问他了,他就是一个乞丐,能知道啥啊?
“大师,咱们去问那个小姑娘吧,人长得多精致啊。”
顺着张玉春指的方向,顾永乐瞅见一个穿着白色小裙子,绑着单马尾的小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手里抓着个手机应该是在进行恐怖直播。
张玉春看见漂亮女生魂都丢没了,色迷心窍的都忘了他那宝贝儿子就要死了。
“小姑娘,这么晚了一个人啊?很危险的。”张玉春说着走近了些,“叔叔的家就在这附近,不然你到叔叔的家里过一夜吧,现在坏人多,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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