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投降,还杀了传令兵,要擅自开城迎战,南安王也带着亲信来了。对施良怒道:“大胆施良,不听总兵号令,便是意图谋逆!来人啦,将施良给我拿下!”
南安王怎么说也是西海沿子总兵,即便许多兵士并不想降,亦不敢违抗命令。
眼下大敌当前,还在内斗,施良痛心疾首道:“好,我降!”说着,取过一杆白旗道:“开城门!”
南安王心知得计,故作满脸悲戚之色道:“我做为西海守军总兵,丢城失池,实在有愧朝廷。也是粮草已空,为了多年同袍有条活路,才不得不做如此决定。”
施良懒得听南安王惺惺作态,转过身去,对身边亲信一使眼色。其中一人举着白旗上了城墙。
西海王见了城墙上的白旗,站在侍卫中间等着白河坝的城门缓缓打开。而霍烈见施良出去投向之后,已经带着前日命人去仓房取来的粮食,带着亲信侍卫趁乱逃走了。
城门洞开,西海大军为防施良诈降,数重弓箭手、盾牌手摆开架势,围成个半圆,无数箭头指向城门内。
西海大军见城门开了,施良迟迟未出来,正在犹豫,只见施良手下亲信已经召集好盾牌手,突然出现在城门处,一涌而出。西海大军乱箭齐发!
这些时日,朝廷守军数万人被困在小小白河坝,前方应战的将士累得筋疲力竭,偏偏还有许多将士只能做后勤保障,不能全情投入战斗。这种作为军人的憋屈感,在许多战友在自己面前倒下,双方都杀红了眼的时候,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此刻一旦城门洞开,前排的盾牌手死伤惨重,后排的盾牌手马上补上。城墙上的弓箭手负责掩护,将最后一批箭羽也如雨点般的射向西海大军。朝廷军剩下的箭羽不多,但也只需支持片刻,只要从城门内冲出的士兵和对方短兵相接,双方的弓箭手都容易伤到自己人,弓箭的作用便没那么大了。
西海王早有朝廷军诈降的准备,见了此刻情形,对一旁的谭肃笑道:“谭先生你看,中原人永远诡计多端。”说完,手上弯刀一挥,命人传下令去,全力拼杀。
西海大军知道朝廷援军近日到不了,故而举全国之力围困白河坝,如今西海大军士气高涨不说,军力也是朝廷守军两倍有余。朝廷守军见了白旗,以为要投降,后来见施良嫡系冲杀出去,南安王部的却并不愿意听施良指挥。故而,朝廷八万守军,这月余折损两万多人,还剩五万余,能听施良指挥的不过万余,越发不是西海大军的对手。
南安王嫡系见了施良部已经和西海大军打起来了,这便是诈降,就算自己部再投降,也无法取信西海王。况且自己部就算不投入战斗,杀红了眼的西海大军又岂会放过自己?热血一涌,南安王首先先锋官一面派人去请南安王示下,一面也投入了战斗。又有三万多兵力的投入,施良部觉得压力顿减,越发厮杀得厉害。
白河两岸,喊声如同焦雷一般,轰得人耳膜发疼。两军到了拼白刃的时候,杀得血肉横飞,断肢遍地,鲜血染红了白河两岸,也染红了白河水。施良带着手下最为骁勇的精锐一遍又一遍的朝举着帅旗的敌军深处冲去。擒贼擒王,若不擒住西海王,此役必败无疑。
南安王的部下去寻南安王示下,到了帅营之后,哪里见得南安王?中军帐中只有一个南安王替身穿着总兵服制,问起总兵何处,竟无人得知。
南安王逃了的消息渐渐在朝廷大军中传开,越发打击了朝廷大军士气。所谓蛇无头不行,有些南安王部有血性的,干脆加入了施良部,听施良指挥;有些则成了无头苍蝇,四处乱窜。
西海沿子八万大军,自然有监军。只是监军以前受了南安王贿赂,分了贩卖兵刃的好处,现下见南安王独自逃走,也乱了方寸。
施良见己方士气远弱于敌军,兵力相差又悬殊,还没了粮草,愤然道:“杀了西海王,也对得起咱们多年来拿的俸禄了!”说完,冲入敌军阵中砍杀,用的皆是搏命招数。
搏命招数难以持久,这便是抱着必死之心,能多杀一个敌军是一个了。
柳苹带着三千将士日夜兼程,听说现在朝廷守军死守白河坝,便带人绕道密道,直奔卫所后方。
卫所地势高,视野开阔,易守难攻,是天堑所在。原是谁占据卫所,谁便具有优势,朝廷军占着卫所,本来可保无虞,也不知道守军是怎么丢的卫所。
柳苹也不知道西海大军在卫所留了多少人,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等着自己羊入虎口。但是现在三千人加入正面战场起不来什么作用,不如突袭拼胆色,拼天命。若是西海王留在卫所的人有限,白河坝之围便能解了。
况且,西海王决计猜不到朝廷援军这么快到,更加猜不到自己有多少人,自己不了解现下卫所的情况,西海军也不了解援军的多少,大家皆是一样知己不知彼,不如好生唱了这一出空城计。
施良部眼看支撑不住,南安王正要下令降者不杀,突然听见朝廷军喊声大震道:“援军来了!”
西海军回身一看,只见远方火光冲天,仿佛是己方的粮草被人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