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何况蜀州虽然偏僻了些,却大都是拥护皇帝的保皇党。
这些大儒商论许久,皆以为皇帝这是要借着蜀州的忠皇之势来保全周老爷子。只没想到他们正想等周老爷子到了蜀州,就悄悄把人迎回来呢,就听到消息,周老爷子早在一个月之前就进了蜀州,而且是被谢侯一家子亲自迎去了定边侯府。
这些人担忧谢侯身为太尉子侄,会对谢侯不利,便写了那封信。因这些人一面想要给周老爷子做脸,让谢侯投鼠忌器,一面也是真心尊重周老爷子,这才有了方才郑山长那一跪。
知道真相之后的谢笙心里只想告诉自己在山那边的亲爹,您身上背了这么重的黑锅,您自己知道吗?
除此之外,周老爷子还让人寻了许多山野地志和水文经注。因为小满记忆力极好,周老爷子叫他把这些杂书都通览一遍,就更不会提前教他新东西了。
“哎哟,”谢笙突然被人用书敲了一下额头,不用回头,谢笙也能准确的喊出那人的名字,“慎之哥,你干嘛打我。”
“念书的时候最忌不用心,你自己说说,你的心思都放到哪儿去了?”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弦。
朱家兄妹在谢家一留就是三年。一年前,朱弦十五岁的时候,周老爷子和谢侯终于松口,同意带两人回京,只是也是那一日,周老爷子为朱弦取了一个表字慎之,望他做事谨慎,多思多想。
打从住进谢家之后,朱家兄妹就对谢笙极好。一开始的时候,两人只是想要讨好谢笙,让谢笙在谢侯和周老爷子面前多说说他们的好话。后来慢慢的,这两人就真的把谢笙当亲弟弟一样看待了,毕竟谢笙嘴甜心好,不止和他们没什么竞争,反而还是一条船上的人。
相比起来,朱红玉对谢笙自是比朱弦更用了一万分的心思。若她果真嫁进了谢家,谢笙作为她的小叔子,和她是有直接利害关系的。
“我只是在想,我都已经六岁了,老师怎么还不教我五经啊,”谢笙索性也不再继续念望天书,而是直接趴到了桌子上,“这个样子我什么时候能考科举,做大官啊!”
“你才六岁,就想做大官了?”朱弦有些忍俊不禁,“你要想做官,根本没必要这么辛苦,等年纪到了,让你爹上个折子,或是疏通一下关系,自然就能进近卫了。”
“我才不要,”谢笙坐直了身体,眼睛发亮的对朱弦道,“我想做像外公和老师一样的官,走出去别人都竖大拇指的那种!”
“真是个傻的,”朱弦弹了一指头谢笙的额头,“近卫有什么不好的,不需要寒窗苦读,就能见到皇上,给皇上深刻的印象。你想要做大官,要的可不只是能力,还有皇上的想法。为什么勋贵与朝中文臣不合,却还是该升官升官?就是因为勋贵一直就是皇帝的身边人,属于自己人的行列,那些个文臣都是外人。”
“可是我家有哥哥在啊。”
“这又有什么关系,”朱弦第一次听说,谢笙想要从文还和谢麒有关的,“你爹娘这么宠你,必然会为你安排好以后的路的,你又何必介意谢麒?”
“不是介意,而是我本来就不是嫡长子啊,”谢笙说的十分随意,“家里的爵位是哥哥的,可我也想做点什么让我娘能以我为荣,反正有老师教我,我就好好考科举好了。”
朱弦见谢笙说的这么随意,显然是打心眼里就是这么想的,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看惯了因为爵位勾心斗角的,还是难得见到主动放弃,甚至为了不引起误会,非要走一条完全不同的路子的。
朱弦想说谢笙蠢,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他心里满满当当的,唇边也只剩了笑意。
或许在谢笙这一代,他能够凭着父亲母亲的荫庇而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可若他不想办法改变这样的现状,等到几代之后,他的后人就会和那些依附于侯府的族人没什么两样。分出去的嫡支,也不过就是旁支罢了,出了五服之后,还有几个人认得你呢。
像是谢笙这样的选择,才是真正聪明人的做法。
“少爷,时辰差不多了。”小六子如今已经不再守着门房,而是专门在谢笙身边服侍跑腿。
周老爷子每天都会考察谢笙所学的东西,未免误了时辰,谢笙就吩咐让小六子每到差不多的时间就来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