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过胤禔闹出的囧事,伊尔根觉罗氏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的这新婚之夜可真是别开生面。伊尔根觉罗氏解下头上重重的凤冠,柔声对胤禔道:“爷,咱们是宿在与正屋相连的耳房,不是正屋。倒时将珠帘放下,没奴婢敢不经宣召就传进来的。再者说,明儿咱们还要早起,给皇阿玛锦贵额娘请安呢。”
“福晋说得有礼。换房间的话的确折腾。”胤禔冲着伊尔根觉罗氏爽朗一笑,“夜深了,福晋咱们安置吧。”
伊尔根觉罗氏闻言有些羞涩的点头,半晌之后,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并道:“妾伺候爷更衣。”
胤禔夫妻就此歇下,胤禔所住的阿哥头所小院的后殿的一间小屋里却是灯火通明,曹老夫人的外孙女王氏盯着明亮、摇曳的烛火,脸色诡谲难辨。好一会儿了,等羊油蜡烛燃烧了多半之时,王氏才幽幽的道:“现在爷和福晋应该已经歇了吧。”
一直候着的丫鬟粉黛微微垂首,掩去眼中的不屑后,小声的应答到:“王格格说得是,前院坐席的皇阿哥们外加陪着福晋说话的格格们都走了,想来爷和福晋都已经歇息了。”
“福晋可真是好命。”王氏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却是幽幽地道:“有一个好出生,就比什么都要强。”
粉黛抬头扫了王氏一眼,却是笑着道:“在奴婢看来,王格格也是好命,本来连选秀资格都没有,结果因缘际会成了大爷的侍妾。”
一听粉黛话里几乎掩饰不了的讽刺,王氏攥着手绢的手忍不住一紧。如粉黛所说,父亲只是七品知县的她的的确确没有参加选秀的资格。因为她王家只是包衣,且还是汉军旗包衣,就算参加选秀也不过是小选罢了。当初她之所以跟着曹老夫人拜会那嚣张跋扈的锦贵妃,不过是想博个好前程。毕竟如果没有意外,凭她娇俏的外表和曹家、李家、王家三家的优势,定能得偿所愿。
哪曾想康熙面儿一次没见着,跟着圣驾南巡的锦贵妃又真真是嚣张、跋扈的主儿,根本连面子也不做,直接就吩咐人将她扔了出去。王氏当初那是又羞又恼又委屈极了,本心以为康熙回了县衙后听到奶大自己的保姆被人打了脸,怎么也得呵斥始作俑者几句吧。不止她,就连曹老夫人也是这么想的。谁知道,康熙根本没有呵斥锦贵妃的意思,反而将她当成玩意儿一般随意赏赐给了胤禔。
也就是这时,王氏才幡然醒悟。锦贵妃是康熙的女人,而她的外祖母曹老夫人不过是奴才,就算再有脸面在自己眼中也是奴才。康熙怎么可能为了一介奴才呵斥自己的女人,何况这个女人还为他生了五子三女。
王氏想明白这点后,瞬间也打定了要好好笼络住胤禔的主意。结果刚小意温存了几日,胤禔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很少再宠幸她。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胤禔不想有庶子赶在嫡子出生而已。
难得的几回侍寝,王氏其实是想过孤注一掷,不喝那避子汤的,毕竟依她对胤禔的了解,应该没那么狠心在知道她怀孕之后给自己灌下堕胎药。可她只是想,到底不敢做,因为她赌不起,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乖乖地听话,等嫡福晋顺利生下嫡子后,她或许还有做额娘的资格,安稳的过一生,如果不听话,估计她会死在生孩子的时候,毕竟她身边这个叫粉黛的宫女,名义上伺候她的人,实际上却是监视她的人。王氏不想死,所以她只能听话。
王氏凄然一笑,转而对粉黛道:“粉黛姑娘,你挖苦我又有什么用。要知道你伺候我的奴婢,我不好过你就能过得轻松不成。”
“王格格奴婢不懂你的意思。”粉黛依然淡淡地笑着,依然语带讽刺的道:“作为皇子福晋,不看出生看什么。就拿回家备嫁的未来太子妃来说好了,虽说未来太子妃出身汉军旗,可未来太子妃之父乃是一旗都统,身上又有一等伯的爵位,家世比之一些正儿八经满八旗出身的秀女还要好。说穿了王格格不过和奴婢一样都是包衣出身,有什么资格拿自己跟福晋做对比。”
王氏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不过这回她没有开腔的意思。粉黛又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听如霜姑姑说,王格格之所以被锦贵妃收拾一顿,是因为那自己和锦贵妃做比较。念着主仆一场的情谊,粉黛今儿在这儿劝王格格一声,最好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不然这深宫里要想一位皇子阿哥不受宠的侍妾悄悄的消失太容易了。”
粉黛说完,又说了一句‘王格格早点休息’的话,便退出了房间,只留王氏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王氏又呆呆地望着摇曳的烛火瞧了一会儿,突然一阵夜风透过半敞开的窗户趟了进来,吹灭蜡烛。黑暗中,王氏有些呆滞的眨眨眼,却是猛地起身扑向了床铺,埋头嘤嘤的哭了起来。
都怪那锦贵妃,如果不是,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
如果有机会,自己定要好好的报复,才不枉所受的这番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