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思凉的唇瓣一点一点失去了血色,整个人瞬间就憔悴了许多,“我一个人活着孤单,孩子一个人在地下也冰冷。既然你们都说孩子死了,那好,我就去陪我的孩子。他活我没有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那么死后也不应该这样孤寂,我陪他,他也可以陪着我,多好……而且也不痛了……”
“妈,您……别哭……是女儿不孝,整天惹是生非,这段时间真的是难为您。还有爸,告诉他,女儿丢了谭家的脸,女儿没脸见他,死了到是干净了……”
谭思凉抬起手来去扶过母亲的泪湿的脸庞:“妈,别为我哭……”
她虚弱地笑着,笑着笑着,眼睛就慢慢闭上,那只手也软软无力的垂落下去,孙素眉想握着她的手,却都来不及。
她抱着谭思凉,轻轻地摇着她,泪意更是汹涌了:“凉子,你醒醒,你别睡啊,和妈说说话……凉子……”
谭思凌也哭着喊着谭思凉的名字:“凉子……”
谭思凌伤心地靠在了身边的郁泽扬的肩头,忍不住泪意,哭了出来。
郁泽扬轻搂着她,伸手抚拍着她的背,想让她可以好受一些。
周围都围着夏郁家的人,纵然对谭思凉的做法有不满,但见到这样的结果,也于心不忍,不愿再去责备她,心里也暗暗地难受起来。
郁霆舟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眉头深锁,眼里一片暗沉。
虽然他不说,但也能感受到他压抑的难过,毕竟他也是看着谭思凉长大的。
郁泽扬和谭思凌结婚的时候,他和谭思凉还是伴郎伴娘团的一员。
谭思凉是一个单纯而又爽朗的姑娘,经常大笑不止,声音甜美。
谭家与郁家也离得不远,郁家在帝丹路99号,而谭家就在9号。也算得上是邻居了,而谭思凌嫁过来后,谭思凉也爱过来串门,找姐姐。
陆清漪把他的郁闷看在眼里,伸手去握住他的手:“谭小姐会没事的,120很快就会来了。”
“嗯。”郁霆舟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虽然我不喜欢她这么胡闹,但也不至于想她走这一条路。”
“我知道,是谭小姐的心魔太重。”陆清漪是个明事理的人,“她这样的情况和我妈当年最初的状态有些相似,不如让芮医生给她看看,是不是精神方面背负太重,所以有些不稳定——”
“陆清漪,你胡说什么!我妹妹的精神不会有问题!”虽然陆清漪说话非常小声,但却也被谭思凌给注意到了。
她站起身来,一双湿眸不服气地盯着陆清漪:“就算有问题,那个人也会是你!因为你的妈妈才是真正的精神病!你是她的女儿,是有遗传风险的!”
陆清漪的脸色“刷”地就白了,又泛起青来,有些难堪,却又无力驳,倒是显得她无措了。
“大嫂,就算陆清漪会是精神病,她也是我的郁太太!”郁霆舟霸气护妻,回击谭思凌的刻薄尖锐。
“郁霆舟,鬼迷心窍说的就是你!”谭思凌气得咬唇。
“我是精神病又怎么样,但我有药。”陆清漪侧眸,扬起眼眸看着身边的郁霆舟,意图很明显,郁霆舟就是她的药。
梁子韵就不明白为什么陆清漪就是这么强韧不倒,一次一次的打击她,她脸皮厚得如城墙,次次秀恩爱,看得她心里愤恨,却又无可奈何。
“思凌,你是大嫂,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清漪她是好心,并没有恶意,你攻击她显得你很有长嫂风度吗?”沈之意也护着陆清漪,不忍她受这委屈,“郁家难道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吗?”
“沈阿姨,我妹妹都这样了,她还说风凉话,身为长嫂不应该提点她做人说话的态度吗?还好我们是自家人,说错什么无伤大雅,可出去呢?只会丢郁家的脸!”谭思凌表现是尊重沈之意,但心里却根本不把这个空有郁家女主人位置的人放在眼里。
她恨不得沈之意和郁长空能真的离婚,那样她才能取而代之,真正成为郁家的女主人,拥有最高的权利。这样才能在背后支持自己的丈夫,拿回本属于郁泽扬的一切。
因为郁泽扬才是郁家的长子,才应该是拥有郁家一切荣耀的男人。
“你妹妹这样了,我们也很痛心,可又不是我们,更不是清漪造成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之意能掌管堂堂意恋那么大的珠宝集团,还怕了谭思凌不成。
“大嫂,我的媳妇我自会管教,况且我的媳妇我都舍不说她,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指责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怎么样都是我的惯出来的,大嫂若是有意见就冲我来好了。”郁霆舟墨眸微眯,无理又护短。
谭思凌也有一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面对郁霆舟的逼人气势,她的确不是她的对手。
谭思凌只好把希望寄托于郁长空身上:“爸,你看霆舟他……一点都不把我这个长嫂放在眼里。我嫁到郁家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吗?我怎么说也是替郁家生了一儿一女了。”
然而谭思凌却不知道刚才她提到“精神病”三个字时又戳到了郁长空的痛处,这是他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情。
她就是介意陆清漪有一个精神病史的母亲,他都压在心里,不去碰触,这会儿谭思凌却当着他的面提到了明面上来,让他很是糟心。
“够了!”郁长空心情很不好,好好的一月一次家宴却弄成乱七八糟的模样,一件事情比一件事情更让她堵心,他这心里比谁都不爽,本是压抑着火气,却被谭思凌这么一点就燃了,“难道还嫌这个家不够乱吗?还有心思在这里斗嘴,有意思吗?”
郁长空脸色阴沉,郁泽扬见父亲脸色不对,赶紧叫道谭思凌:“凌子,救思凉要紧,打电话催一催120。”
谭思凌也只好先憋住委屈,掏出电话要打120,就听到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救护车来了。”郁泽扬也听到了声音,赶紧把谭思凉从地上抱了起来,转身往餐厅外面走,不忘回头叫住谭思凌,“凌子,还愣着做什么,跟上。”
“哦……好。”谭思凌握紧手机,转身就要追上去,却又想到自己的女儿郁静仪还在场。
刚才她全程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到了有些事情复杂而丑陋的一面,面对谭思凉的冲动自杀,肯定是吓坏了她。
谭思凌果看在餐厅的角落里看到了贴着墙根儿站着的小小的身体,女儿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里是写满了恐惧与害怕。
她心脏一收缩,心疼了起来。
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谭思凉的身上,所以忽略了女儿。
谭思凌轻轻走过去,抱住了郁静仪:“小静,别怕,有妈妈在。小姨会没事的,她只是……只是……”
“她只是在和大家开玩笑。”在谭思凌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时,梁子韵找了一个借口,虽然很拙劣,但至少可以缓解孩子幼小心灵上的伤害。
“是,子韵姑姑说的对。”谭思凌又松开怀里的女儿,抬手捧着她的脸,“小静,妈妈现在要陪小姨,你乖乖听话待在家里。”
她又看向梁子韵:“子韵,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着小静。”
“大嫂,小静交给我,你快去看看思凉吧。”梁子韵伸手温柔地摸了摸郁静仪的黑发,“小静,姑姑陪你玩好不好?”
梁子韵笑起来很甜美,也无害,让人很容易亲近她。
而郁静仪自然也是,但她还处于惊吓的状态,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谭思凌拍了拍梁子韵的肩,把郁静仪的小手交到她的手里,然后转身追了出去。
梁子韵蹲下来,哄着郁静仪:“小静,来姑姑抱你上楼。”
郁静仪依然不动,还是点头。
梁子韵正要抱她,这时郁泽澔上前:“小静,小叔抱好不好,姑姑身体不舒服,坐飞机很累的。”
郁静仪很乖的点头,郁泽澔将她抱在怀里,对郁长空和沈之意道:“爸,妈,我带小静上楼了。”
“去吧,照顾好小静。”沈之意点头。
梁子韵,郁泽澔便带着郁静仪上楼了。
沈之意看着满桌的菜,早已经冷却,失去了原来的鲜美味道。
她叹了一口气,往外走去:“我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
郁霆舟和陆清漪也陪着沈之意一起出去了。
救护车已经停在了外面,医护人员把推车从车上放下,郁泽扬把谭思凉轻放在了推车上,医护人员把她紧急送到了车上去。
接着孙素梅跟着上了车,郁泽扬则与谭思凌一起开车紧跟着120离开。
这段闹剧也在此刻终于落下了帷幕。
沈之意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去的车影,看着茫茫的夜色,心里也是一片灰暗,叹气连连。
“妈,晚上外面露重,回屋吧。”郁霆舟一直站在母亲身后。
“霆舟,你说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思凉她会不会出事啊?”沈之意忧心忡忡。
毕竟谭家和郁家是姻亲,如果谭思凉因此出事,那两家的关系还怎么继续和平相处啊。
“妈,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我们惹出来的,是谭家自己的事情。至于谭思凉只能看老天爷的安排了。”郁霆舟只是这样淡淡回着母亲。
“妈,别多想了。”陆清漪上前扶着沈之意,“我陪你进屋吧。”
“霆舟,思凉真的是有过一个孩子,但既然不是你的,那会是谁的?可为什么谭思凉却一口咬定是你的?这其中到底是怎样的误会会让她这样认为?”沈之意拧眉深思着这些问题,却始终找不到答案,“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想陷害你?”
“妈,电视看多了。”郁霆舟打消着沈之意的疑虑,其实心里也有疑问,只是不想再说出来让母亲担心。
“我是说真的。现在那个孩子是真的死了吗?”沈之意心里特别不踏实,“霆舟,我一想到会有人害你,我的心里就特别害怕。”
“妈,你放心吧,我的身手你还不明白,没有多少人可以近得了我的身。论头脑,我也是不输人。”郁霆舟对自己很有信心,“走吧,进屋了。”
郁霆舟和陆清漪一左一右陪着她,她却拉住他们:“我就不进去了,我还是回家算了。不想去看你爸那张拉长的老脸,然后自讨没趣。这么多年了,他没办法放下过去,他看到我也心烦,我也不想招惹他。今天若不是你们要回来,我想我也不会来。反正这个家早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妈,您胡说什么。您和爸就是心结太重,只要你们不去想那么些已经过去的事情。爸他这么小气其实也说明他是很在意您的。”郁霆舟这话是说到了点了,“您也知道他面子,就是喜欢像小孩子那样堵气,拉不下他那张脸,什么话都要别扭着说。您了解他的,否则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签离婚协议书,也没有找别的女人,这足以证明您在爸的心里无可取代的。”
“要不,今天晚上就留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走也不迟。而且泽澔也回来了,您就不想和他说说话?我和漪漪今天也不走,在这里陪您和爸。”郁霆舟游说着沈之意留下,毕竟今天发生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郁长空的心里也有些堵。
“妈,我们陪您。”陆清漪俏皮浅笑。
沈之意与他们刚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门口站着郁长空,一片暗影打在他的眼脸,他盯着沈之意的目光格外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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