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怒极,整个人阴冷冷地坐在清阳宫龙椅之上,听着尚宫局和奚宫局的主事细细回报。
他们言之宫中每到冬日都要依靠炭盆取暖,豫嫔有着身孕,自然是用最好最珍贵的银骨炭。这种炭产自西山窑,白霜无烟,难燃不易熄,少许几块就足够一昼夜所用,实是难得。除却豫嫔这里供应,也就只有萧琰的清阳宫、太后的太寿宫和我的未央宫有。
再好的东西也有缺陷,这种东西虽然无烟,但是却有气味。冬日严寒无法开窗,豫嫔却又偏偏不喜那种味道,所以便想了个法子掩盖掉。
这法子便是做几个香囊不远不近悬挂在炭盆周边,这样炭火将香囊的香气烘烤出来,便能充盈整个内殿,巧妙地去除了银骨炭刺鼻的味道。
然而,当几个御医打开豫嫔宫中的香囊时,却均是面面相觑。萧琰追问下去,才知道原来这里面搁了份量不少的麝香。麝香之效可以使人滑胎,尤其经过热气蒸腾散发的速度更会加快。豫嫔这两日无知无觉地置身麝香之中,孩子不保是早晚的事。
我听完后不觉蹙眉,凝神问那御医道:“纵然豫嫔识别不出麝香的味道,但是你们日日在她身边诊脉,难道个个也闻不出么?”
为首的辛御医大着胆子道:“回皇后娘娘,这两日守在豫嫔宫中负责诊断的是史御医,他给豫嫔诊断的脉案臣也看过,并未发现不妥。”
此刻史御医已是吓得魂不附体,他哆哆嗦嗦地磕头请罪,道:“皇上皇后恕罪,微臣这两日有些鼻塞,前往豫嫔宫中诊断时也并未闻出什么异样,实在不知有人用如此阴毒的手段对付豫嫔啊。”
萧琰已是暴怒,厉声问向豫嫔身边的宫女:“豫嫔有孕,怎么可以使用香料。纵然她不喜那气味,难道忍耐一两日就不可么?”
豫嫔贴身的宫女在萧琰的怒火之下唬得瑟瑟发抖,看着样子也确实可怜。
“回,回皇上,我家小主自有孕之后一直远离所有香料,但是此番她问过御医且御医说这香囊无妨她才挂上去的。”
萧琰冷冷问道:“那个御医说无妨的?你指指看。”
豫嫔的宫女看了看身边的史御医,史御医当即吓得变了脸色。
“回皇上,当日豫嫔小主正是让臣检查,臣……”
“混账!”萧琰一拍扶手站了起来,怒道,“豫嫔让你检查香囊是为了什么,你既然鼻塞闻不出气味又为何不让别的太医诊治?如此愚昧,断送了朕的孩子,朕必不能饶你。”
说罢,萧琰一挥手,几个羽林郎走了进来将史御医带走,听萧琰吩咐道:“拖出去将其杖毙,弃尸乱葬岗。”
史御医哀嚎着被拖了下去,我侧首问向那宫女,道:“纵使史御医不曾检查出什么,你家小主也不该有含有麝香的香囊。这香囊必然不是你家小主自己的,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快些说清楚。
那宫女咬着嘴唇回想片刻,然后笃定说道:“是姚才人,是姚才人给我家小主的。小主曾经在贤妃娘娘宫中抱怨银骨炭气味难闻,姚才人那时恰巧也在,便说自己宫中的黑炭味道更大。然后姚才人便说除了用香囊去味的法子,还当场命人去她宫中拿了几个赠予我家小主。我家小主这才拿回去令御医检查,以为无事便挂上了。”
萧琰闻言愈加来气,若只是不小心或许他还好过,可是宫中勾心斗角不断,如此乌烟瘴气,自然更让他心烦意乱气上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