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她入宫这么久一直任劳任怨,说起来朕也不曾好好体贴她。”
“所以臣妾在想,是不是可以晋一晋温妃的位份了。她出身母后的母家,身份尊贵,膝下又有一个女儿,打理六宫也没什么错。若总是委屈她,难免让她心内不安。”我道。
萧琰将我松开,思忖道:“其实朕一直想找机会补偿她一下,只是宫中风波不断,朕也没有心思提这事,便给耽搁了。玉华父亲立过大功,朕给她一个昭仪之位也是应该的。不过认真算下来,仪蓝论出身论人品论功劳,昭仪之位怎么也该是她的。高位妃嫔就只有玉华和仪蓝,若是随便给仪蓝一个从二品的修仪之类的,她相当于还是居于玉华之下,朕实在难安。”
我听的心中有几分不快,陈炜领兵征战沙场,将生死置之度外,驱逐了北方勾族,保护了边疆数万百姓的安全,也保护了我大齐领土不受侵犯。而在萧琰眼中,这些赫赫功勋竟然还及不上孙仪蓝所谓的辛苦。
不禁为玉华感到悲哀,同时我也替她庆幸。悲哀萧琰根本不把她放在眼中,庆幸她其实也不怎么在乎萧琰。
“那皇上的意思是……”我试探性问道。
萧琰想了想,道:“正二品贤、良、淑、德四妃一直空置,仪蓝温柔娴雅,知书达礼又聪明能干,担得起贤妃之位。”
我无从拒绝,只说:“臣妾先替温妃谢皇上了,改日臣妾拟旨正式册封。”
萧琰颔首,我又道:“新人也就罢了,入宫毕竟不久。臣妾倒是还替一人着急,所以想借着温妃晋位之时,也替她求一个恩典。”
萧琰不解,连忙追问道:“你指的是谁?”
我一笑,道:“正是臣妾从前的陪嫁,如今的徐选侍。她入侍一年有余,平日里也勤谨。虽然出身不够好,但皇上到底不该让她居于众人之下那么多。”
萧琰略有疑惑,他看着我总觉得不可思议,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徐选侍么,怎么今天想起来替她求恩典了?”
我持着得体的微笑,更进劝道:“当日乍然失了落英,又因为皇上宠了徐选侍,所以臣妾心中难免烦躁。如今时隔一年,臣妾也冷静下来,当日是臣妾不好,草木皆兵,反而连累徐选侍一直惶恐不安。臣妾每日见她来请安,也于心不忍,所以想借此事安抚于她。”
萧琰明了,徐氏的位份本来就不高,对他而言晋徐氏的位份并无不可,便没有二话就答应了。我借机提到徐氏晋位娘子需要有两字封号,萧琰自然不愿意费神去想,只说让礼部随便拟一个寓意美好的也就罢了。
我浅然一笑,心知萧琰不会在此事上面多费心,便道:“礼部拟的封号总是中规中矩,岂不是难以突出臣妾安抚徐氏之心?她毕竟同臣妾一起长大,在臣妾心中略有特别,臣妾不愿她泯然众人。”
萧琰此刻并未走心,只是一味顺着我话中似有似无的暗示,拉着我的手说道:“既然你一心想要安抚她,那你便赐她一个封号吧。阿暄才华横溢,要拟小小封号又有何难?”
我心底荡漾起阵阵痛快,磨了墨,又提笔轻轻蘸了几下。狼毫的笔尖随意在一张雪浪纸上划过几道,熏染成两个娟秀的小字,我继而将纸推向萧琰。
“皇上瞧瞧这个好不好?”我凝神问道。
“柔惠……柔惠娘子……”萧琰径自喃喃地念着,细品一番之后对我笑道:“柔惠两个字倒是极好的,只是朕记得她从前服侍你的时候就叫做柔惠,以此来做封号可当真妥当吗?”
我笑的温柔婉转,轻轻解释说:“徐氏闺名鹃羽,乃是她生母给她取的。当日她入府伺候臣妾,臣妾一见她就喜欢。问了她的名字,觉得叫起来拗口,便想要改个名字给她。她当时虽然年纪尚小,但是温柔贤惠的气度已然有了几分,所以臣妾改了柔惠二字给她。方才皇上让臣妾想一个封号给她,臣妾一时间也想不到,只是一想到当年初初见她的样子,当真觉得柔惠二字极佳。皇上若觉得不妥,要不再想想?”
“罢了罢了,”萧琰拿起雪浪纸又看了几遍,道,“柔惠二字当真不错,给她算是过誉了。不过既然你想,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何况这是你初见她时根据对她的印象赐的名字,如今再赐还给她,应该是最妥当的。”
我颔首微笑,心底充斥着一股满足,面上的笑意更是真切。我说道:“臣妾与她当真极有缘分,这个名字也是一样的,形容她最贴切不过。”
次日,陈玉华听到了徐选侍的封号时几乎笑得岔气。她指着我笑得颤颤:“皇后娘娘,你可真会折辱人。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宫女的身份,恢复了自己的本名,可哪知兜兜转转还是摆脱不掉柔惠二字。只怕来日她知道了宁愿不晋位份也不要这样一个封号。”
“那可由不得她,”我冷笑道,“她一朝背叛本宫便该知道本宫不会放过她。前些日子本宫有孕不愿过多思量伤了孩子,好容易生下了孩子又得知家母病逝,无力更无心理会。如今孩子平平安安,亡母也由家父送回江南,宫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也该好好整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