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他的想法,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月饼膝盖微微弯曲,迅速绷直,再次弯曲,再次绷直。
这,就是月饼的善良和骄傲!
我丢了军刀,慢慢地弯着膝盖:“月无华,我来。”
突然,早已痴傻的大夯跌跌撞撞爬着,抱住周一平的腿:“爸,不能这么做。”
周一平漠然地睃着大夯,手中多了一枚骨制长针,刺入大夯百汇穴。
大夯“呃、呃”两声,眼球慢慢上翻,苍白的眼球瞬间布满蛛网般血丝,肥胖的脸忽青忽紫,“噗”地吐出一口气,手指微微抽搐着指向我们,一丝歉意的微笑定格了。
周一平拔出骨钉,擦着黏稠的脑浆:“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死了一个,还要死第二个么?”周一和捏着卓玛下巴,把匕首插进她的嘴里。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月饼的膝盖,终于弯了。
这时,我的眼前,出现了无法忘记的一幕。
卓玛向前一探头,嘴里的匕首深入喉咙,鲜血喷出,绚烂夺目,在空中凝固成一朵花的形状。停顿几秒钟,化成血珠,纷纷洒散落下。
几滴血珠,落在人皮鼓面,渗了进去。
“你干什么?”周一平吼道。
周一和茫然地握着匕首,任由卓玛软软倒在人獒王怀里。
月饼起身,疾冲!
我,挥刀刺出!
“咚!”
人皮鼓落地,响声震耳欲聋。一圈圆形气波从鼓中荡出,震起积雪。时间仿佛停止,我和月饼不受控制地停住身体,任由波纹一层层穿透。
波纹蕴着圣洁的白光,笼罩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从未像此刻这么平静,甚至连冰冷的空气,都变得温暖。
悠扬的歌声从鼓中响起,人皮鼓光芒大炽,一道光线勾勒的美丽女人从鼓中飘出,钻石般烁烁生辉。
人獒王眼睛由绿转红,颤声说道:“白玛!”
“人獒王,你的本心,该觉醒了。”
构成白玛身形的光线由虚转实,纯白光芒形成美丽的女人身体,及腰长发无风自动,仿佛一捧晶莹剔透的银丝。
我似乎忘记了卓玛死亡带来的伤痛,忘记了大夯在生命终点展现的友情,忘记了周氏兄弟残忍嗜杀产生的仇恨,就这么很安静地看着白玛。
那一刻,天地万物,变得如此不真实,只有光线虚构的白玛,才是真实。
月饼摸了摸鼻子,嘴角扬起谜之微笑,蓬勃战意消失无踪,目光游离到雪峰崩塌的山顶。
人獒王鼻孔开合,喷着团团雾气,环视四周。死伤的人獒横七竖八卧在雪里,怀里的卓玛早已没了气息,鲜血顺着插在口中的匕首滴落。
周一和嘴唇不住哆嗦,脸部肌肉轻微抽搐,不断重复着:“人皮鼓……怎么可能?”
周一平反应倒快,忙不迭展开《西夏死书》,连珠炮地念着。
“当年,为了平息人獒的杀戮之欲,卓玛和异徒行者以人皮鼓的梵音写出了这段咒语,却想不到会被后人如此利用。”白玛从人獒王怀中抱起卓玛,轻轻抚摸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庞,“妹妹,你的每次生命,都是为了唤醒异徒行者而存在。希望下一生,你做个平凡的普通女子,不再承担沉重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