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从甲板昏暗处闪出。
“你们女人真是奇怪,明明恨不得回到他身边,嘴上却要说着虚伪的话,假意提醒他好好照顾自己的老婆。”
柯少笑盈盈地打量着刘雨欣:“啧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你刚刚善解人意的样子,我都怀疑联合我算计他们夫妻的不是你,啧啧,女人果然很可怕。”
刘雨欣将楚楚可怜的样子收起,笑得妩媚,眼底早没了泪光。
“不是有古话说过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柯少拧眉摸着下巴沉吟:“不过,我真有点看不透你了。之前惹杜悦是你的意思,怎么现在,你又反过来劝和他们夫妻呢?”
刘雨欣秀美轻挑,薄唇微启吐出字来:“笨!”
“哦?那请赐教?”
“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能绑住男人吗?大度又不失善良,该忍让的时候就忍让,偶尔还要假装柔弱,那样男人才会更加怜悯和爱惜她。”
刘雨欣说着讥笑出声:“像杜悦那种死心眼,哪个男人会喜欢?不都喜欢事事柔顺,却又适时表达关心的?她刚刚负气而走,你觉得明智吗?”
柯少看刘雨欣的眼神不由添了些许敬佩,就差没竖起大拇指了。
“女人心海底针,领教了,你刚刚的表现甩了杜悦几条街。这会子,屈润泽跟他老婆都在气头上,这过去八成也是吵架,你是坐收渔翁之利啊。”
刘雨欣眸光飘向黑沉的海面,下巴微抬:“我只是取回本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可是,我怎么记得沈家琪才是你老公?”
“那又如何?”刘雨欣回头,对柯少展颜一笑:“七年前我错失过爱人,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那你跟我谈好的条件……”柯少讳莫如深地盯着刘雨欣。
“你安心,只要我重回屈润泽身边,迪士尼项目拱手相让你柯家!”
柯少满意笑笑:“你确定屈润泽会那么好说话?”
“这就不劳柯少操心了。”
……
杜悦跑回房间,喉头一阵干涩的疼痛,鼻子呼吸不畅,有些头重脚轻。
镜子中,是一个脸色憔悴、神情悲呛的女人。
她捂住发烫的额头,喉咙微微发痒,几声咳嗽就突然溢了出来:“咳咳……”
杜悦忍着阵阵昏眩,喝光一杯水,意识才稍微清醒了点。
她步伐沉重地走到行李箱旁边,俯身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呼出的气息带着燥热,杜悦咳了两声,打开行李箱,把自己的东西整理进去。
……
屈润泽推开房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开灯。
……
他在玄关处站定,开灯。
蓦地明亮的房间,空荡地让他心头一紧。
书桌被收拾一空,杜悦的电脑和文件都已经不在了。
他快步来到衣柜跟前拉开柜门,灰色行李箱孤零零地躺在里面,屈润泽神情恍惚地往洗手间走去,掬一把水拍在脸上,镜子边,有一支洗面奶,杜悦忘记拿走的。
屈润泽俯首盯着那支洗面奶,保持那个姿势许久没动。
还要在海上行驶两天,她现在提了行李去哪儿?
他拨通杜悦手机,传来冰冷礼貌地女声,已经关机了。
屈润泽走出洗手间,将身体甩到沙发上,整个人埋在里面,脱下西装外套,烦躁地扯下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一手扶住额头,闭上双眸,灯光影影绰绰,在他脸上勾勒出完美的弧线。
猝然,他站起身,抓过外套,就冲出了房间。
……
杜悦拉着行李箱,神情恍惚地走动着。
有经过的宾客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也有侍者热心地想要上前帮忙。
都跟杜月默闹翻了,杜悦也不想再去求她收留。
突然间,杜悦隐隐有点后悔自己冲动出走的行为。
她轻轻咳了两声,双颊因发烧微微发烫,嘴唇干燥地翻着毛皮。
“如月”突然从她袖口钻了出来。
杜悦俯首,这才想起沈家琪的龟女儿还在自己身上。
就算要离开,也该把“如月”还回去的。
她又咳了两声,回身,拉着行李往来路走去。
……
回到早上离开的房间,杜悦按了许久门铃,都没人回应。
她突然就想起,沈家琪说今天要去见一个重要客户。
杜悦拿手心冰凉的温度捂住额头,喉咙又干又痒,“如月”似乎认得这是她主人住的地方,被杜悦搁在地上后,欢脱地到处跑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