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娜的声音很急促,也很兴奋:“你见到他了?你让他来找我了吗?”
李铭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话音中有任何感情:“你丈夫老蒙要给我五十万。”
姚广娜声音很急躁:“别说这个,他有没有答应来找我?”
李铭:“你丈夫老蒙要给我五十万,叫我想办法让你死在监狱里。我没答应,我虽然贪财,但还没到为了钱去犯死罪的地步。”
以上的话都是李铭按照我纸条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叙说。
我在耳机里听到磨擦的杂音,又传出人扑在铁门上的声音,姚广娜沙哑低沉地说:“你说慌!你骗我的!对不对?”
李铭的话音中有怒气:“把手撒开!我犯不着骗你!这些话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不想让你蒙在鼓里,你小心点!我走了!”
接下来我好像听到有人跌坐在地,还有李铭小跑离开的声音。片刻之后,姚广娜绝望的嘶哑的笑声充斥着整个耳机。
我把耳机摘下来摔在桌上,松开了领口的扣子剧烈地呼吸着空气。
情况总是往我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我站起来在宿舍里来回走动着,口中自言自语地骂:“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用得着这样吗你?这家伙不过是个人渣!为了个人渣你要死要活!”
骂过之后,我才皱着眉头回到床上,心中抱怨好不容易把状态调整过来,今天晚上又要失眠了。
我把桶面拿过来吃了几口,感觉连食欲都不振。才扔下叉子关了灯,蒙上棉被开始数羊。
我都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醒来已是七点三十分,我连忙穿上衣服洗脸漱口,在镜子前把自己收拾整齐后,前往办公楼的心理咨询室。
进门之后,我把咨询室的窗户打开,把窗台上的两盆仙人球用水壶浇了浇,挽起袖子看了看手表八点过五分。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对姚广娜进行心理治疗,在这之前要做充分的准备,我自己要精神饱满,心平气和,不能让任何姚广娜反感的东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比如说我的制服,我特意换了一身比较寒酸的便装。
直到我认为自己准备充足时,我拿起窗台上的内线电话打到监区值班室,接电话的是新人魏欣茹,我说:“我是刘良。”
“良哥,有什么事吗?”
“我要对犯人姚广娜进行心理诊疗,你们能不能把她带到办公楼的心理咨询室来?”
魏欣茹说:“良哥,你等等啊,我问问陈姐。”
陈雪从魏欣茹手里接过电话:“刘良,还要我们把人给你送上去,你自己下来不行吗?你这心理治疗又不用手术刀,在什么地方不能治,还非要上办公楼去?”
我说:“监区和心理咨询室的环境能一样吗?在那个地方她只能联想起我的身份是管教。现在我是心理医生。”
“你这大医生不能自己屈尊就驾下来把犯人带上去?”
我没好气地又和她说了一遍:“我现在的身份是心理医生,我自己要下去带她只会让她联想起我的管教身份。你们带她出来的时候,言语行为上可以粗暴一些,这样她才能感受到我的温柔。”
“去你娘的!”陈雪粗鲁地说:“你他妈的是让我们做恶人,你自己做好人对吧?还得我们给你跑腿。”
我说:“这只是一种策略而已,你赶紧的把她给我带过来。你要是不帮我这个忙,我只好给卢雨中队长打电话了,让她派个人来。”
“你小子也学会吴丽花狐假虎威那一套了,还用领导的权力来压人。行,我马上把人给你送上去,可别因此而得罪了你这位大医生。”
我苦笑着挂上了电话,转身坐到桌子上严阵以待。
只过了一会儿,陈雪喝骂姚广娜的声音便在走廊里响起。她在和我的通话中吃了憋,正有气没处发,便一股脑地撒在了姚广娜的身上。
陈雪的辱骂声十分污秽,三两句话中问候了姚广娜的亲人数次,连我在房间里都感觉听不下去了。
我没有出言去阻止陈雪的行径,免得让她又跟我磨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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