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懒得再理她了,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吃盘子里傅越为切好的牛排。
这时,包间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莫文萱如梦初醒,慌里慌张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大声冲门口喊道:“Michael,快进来!”
——我猜的果然没错,那个名叫Michael的服务生小哥儿是莫文萱的人。
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服务生小哥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满目诧异的看向莫文萱,用英语问她:“小姐,出什么事了?”
莫文萱眼神慌乱,拿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了一下我,我阴冷着眸子瞪了回去,她颤抖了下,到底没敢把真相说出来。
“没什么……酒喝完了,你再帮我们开一瓶吧。”她僵硬的回答服务生道。
服务生显然也察觉到屋里的气氛不对,但又不好多问,只能听从了莫文萱的吩咐,弯腰从摆放在门口的餐车下方取出一瓶葡萄酒,用开酒器把它打开了。
“啪”的一声,木质的酒塞离开了瓶口,傅越修长挺拔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
此时,我和莫文萱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服务生小哥儿也像之前一样侯在餐车旁,一切都和傅越出去前别无二样。
“久等了。”傅越向我和莫文萱致歉道。
我仰头冲他微笑:“不久,你不在的时候,我和莫姐姐聊的可开心了。”
“是吗?”傅越低笑,抬脚走进包间,在我旁边坐了下来:“都聊了些什么?”
“秘密。”我冲傅越眨眼,神色狡黠。
见我不肯说,傅越也没强迫我,低声道了句“你们聊得来就好”,便拿起刀叉重新开始用餐。
我也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食物上,这家餐厅菜价极其的贵,单单我点的牛排价格就不下四位数,机会难得,我得好好享用,不能浪费。
莫文萱显然吃不下去了,一连喝下两杯干红后,她随便找了借口告辞了。
傅越这才放下刀叉,扭头沉冷着眸子凝向我,语气平静的问:“说吧,我出去接电话的那几分钟,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我吐了吐舌头:“原来你发现了啊。”
傅越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我又不瞎!”
虽然莫文萱什么也没说,但自从傅越出去又回来后,她的脸色一直特别难看,简直可以用惨白如纸来形容,看向我的眼神也躲躲闪闪,似是在畏惧些什么。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傅越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和莫文萱之间绝对发生了点什么。
可莫文萱在的时候,傅越却强行装眼瞎,没有拆穿我的谎言,给足了我面子。
这一点,令我颇为感动。
“也没什么啦。”我单手支着下巴,语气悠然道:“只是人家的第六感告诉人家莫小姐对你芳心暗许,可你只相信证据,不相信人家,那人家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找出证据让你心服口服啦。”
说着,我从包包里掏出录音笔,按下了开关。
“是又怎么样?”莫文萱不可一世的声音从录音笔末端的音响处传了出来,打破了室内的寂静:“我和傅越才是门当户对,而你……你不过是个在做白日梦的傻子罢了……”
傅越的瞳孔有刹那间的放大,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笑意盈盈的凝视着傅越,什么也没说。
录音笔还在播放,莫文萱歇斯底里的声音令傅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父亲和傅军长是故交,傅夫人相当的喜欢我,早把我内定成她儿媳妇了,醒醒吧你,真正的傅家少夫人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别听她胡说!”傅越听不下去了,伸手关掉了录音笔:“我又不是靠父母养活的二世祖,我的婚姻我自己可以做主。”
这我当然知道了,否则我也不敢把凉笙交给他来照顾。
可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傅越,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叹了口气,难得正经了一回:“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在想什么,就比如这次,我早就告诉过你莫小姐对你有意思,可你压根儿不信我。”
说到这里,我苦笑了下,语气里掺上了无奈:“你不信我,我也不怪你,毕竟我们关系没到那一步,可如果告诉你莫小姐对你有意思的是凉笙呢?你是会立刻信她,还是也觉得她想多了?”
傅越没有回答,眉头越缩越紧。
我不忍心再苛责他,于是把即将说出口的那句“以你的性格,你肯定是觉得她想多了对吧”吞回了肚子里。
片刻的沉默后,我伸手握住了傅越宽厚的大手,语重心长道:“傅越,凉笙现在的身世和你相差实在是太大了,将来你们在一起,肯定还会有更多的‘莫小姐’出现,那些‘莫小姐’必然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所以你必须得无条件的相信凉笙才行,因为‘莫小姐们’有显赫的家世,可凉笙只有你。”
傅越紧皱的眉突然舒展开了,他手掌一翻,反手握住了我的手,凝视着我的眼睛浅笑道:“不止有我,还有你。”
我愣了下,心底像是被海风吹过,一片潮湿。
“你是个好姐姐。”傅越握着我的手,语气真挚的向我致歉道:“这次是我不对,没调查清楚就一票否决了你的话,以后不会了。”
他停顿了下,背稍微挺直了些,岑黑的眼眸,深邃似一望无际的海:“对不起,原谅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