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不好太大惊小怪,只得本本分分地让人准备早膳茶水,一会儿伺候谢蓁穿衣洗漱。
等她醒来后,反应依旧很平静,甚至没问一句关于琴的事儿,以至于双鱼一度以为她是不是忘了这茬。
换上广袖望仙裙,梳双环髻,谢蓁吃了两口杏仁酪便跟谢荨一起出府了。
路上双鱼忍不住问:“姑娘,咱们不找琴了么?”
她步履轻松,大抵是心情好,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为什么要找琴?”
“那太子妃设宴……”
她哦一声,似乎终于想起来了,眯着眼睛笑得很愉快,“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打算弹琴。”
她自个儿清楚得很,她不是学琴的料子,要是能学成早就学成了,根本不可能在十天之内学有所成。之所以说要学琴,不过是打一个幌子罢了,她想试试谢莹会不会有所动作,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那琴很有可能是被谢莹的人拿走的,她不在乎琴的事,她在乎的是这院里有多少大房的人。连谢莹的人都能在她这里来去自如,足以见得这玉堂院里的下人,委实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等她从宴席上回来,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找出是谁从中作梗,顺道敲打敲打别的下人。
*
经过谢蓁提点,谢荨才知道什么叫声东击西。
不过谢荨还是很为自家姐姐操心的,路上问她:“那阿姐拿什么比赛?”
她说不用担心,然后从马车后面翻出一支碧绿色的笛子,“别的不会,我还会吹笛子呀。”
这算是她不可多得的强项之一了,谢立青喜爱笛子,从小便手把手地教三个孩子吹笛子。谢荨和谢荣都没什么兴趣,只有谢蓁一个人学得不错,所以她小时候才会总缠着李裕说要叫他吹笛子。
可惜李裕不愿意学,要不她一定能教的很好的。
到了太子府,她才发现就连笛子都不需要。
太子妃把宴席设在上回的牡丹院,谢蓁跟谢荨到的时候,院里只有凌香雾和几位夫人命妇坐在桌旁说话。谢蓁和谢荨上前见礼,凌香雾将她二人介绍给其他人。其中一位是骠骑将军仲开的妻子柳氏,柳氏笑容和蔼,与她们打过招呼,由衷地称赞这姐妹俩模样生得齐整。
不多时陆陆续续来了人,有凌香云和其他世家千金,还有朝中高官重臣家的姑娘,有些谢蓁见过,有些谢蓁没见过。在凌香云的介绍下,谢蓁认识了不少世家千金,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凑在一块总有说不完的话,很快便能打成一片。
一问之下,才知道她们都准备了才艺,有诗词歌赋,也有琴筝笙箫。大部分都不在乎谁输谁赢,不过是闲来无事凑一场热闹罢了。
然而人齐之后,她们才知道自己准备的这些是完全派不上用场的。
因为太子妃让丫鬟给每人发了一块丝绢和一筐针线笸箩,让她们随心所欲地绣一样东西,谁的绣工精致,太子妃就给谁奖赏。
时间有限,不必绣太复杂的图案,一朵花或是一片叶子都可以。
谢蓁拿着针线若有所思,总觉得太子妃办这一场宴席,好像别有用心似的……旁的姑娘都没察觉不妥,要么已经开始刺绣,要么就是还在构思,唯有她迟迟没动手。
太子妃见状,走到跟前问她:“五姑娘有何事?”
她仰头,对上凌香雾的眼睛轻轻一笑,“回娘娘,我在想该绣个什么图案好。”
凌香雾也笑,“随你吧。”
然后转身离开,到别的姑娘那儿观望。
她努努嘴,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别的姑娘都在埋头刺绣,她一个人不动始终有点不太好,于是回想了下前阵子绣的素馨花,她起了针脚,一针一线地开始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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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太子在前院宴客,邀请了不少人来。
等候半响,迟迟不见六皇子踪影。
严韬询问他的下落,七皇子严韧搭腔道:“六哥这阵子忙着在外建府,总是不见踪影,想必一会儿就过来了。”
严韬闻言,忍不住抬了抬眉梢,“建府?”
严韧点点头,也觉得有点儿稀罕,“六哥向父皇请求在宫外建府,父皇答应了,据说府邸就建在北宁街以南。那地方清雅秀美,六哥倒是会选地方。”
话语里难免有点泛酸,父皇疼爱六哥,千方百计想弥补他这些年丢失的父爱,对他虽不至于有求必应,但也是大部分都能答应的。就比如在外建府,一般皇子成家后才会在外建府,这六哥还没成家,只跟父皇说了一声,父皇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