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瞪着眼睛,用视线缓缓地勾勒出他鲜明而深刻的轮廓,刚张了张嘴,就已经禁不住靠着他昏睡了过去。
慕淮深看着她那因为失血而更加苍白的面色,眼中一抹痛色呼之欲出,便也没有再强行追问,只是将她轻柔地抱到了旁边未沾染血迹的软榻上,手上的动作似是呵护一朵花般轻柔,面上却是冷峻异常,只将身上的西服脱下,严严实实地盖在了她被扯得凌乱无比的衣服上,同样也密不透风地掩住了她血迹斑斑的肩头。
做完这一切,他禁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熟睡的脸庞,却只探到了一手湿腻的血污,黏腻着乌黑的头发,一直延续到脑后。他看着自己染血的掌心良久,那墨黑的眼眸中,深刻的杀意终于如星火燎原般蔓延起来。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他不过是忙了几天生意,如今居然在旁人眼中也变得这样好招惹的了。
慕淮深缓缓地站起身来,如同在一时间尽情释放了身上积蓄已久的戾气一般,看也不看便迅疾地扣下了扳机,直接打中了拖着血淋淋的身子欲逃窜于门外的李善雯的膝盖。他的身子被子弹巨大的冲击力引得在空中微微一晃,便“扑通”一声,狼狈地跪在了地上,被冰凉的甲板磕得满头鲜血,打滚痛呼起来,一声比一声还要惨烈。
看着他逐渐凑近的阴冷面庞,似乎随时都要置人于死地一般。便是此前信誓旦旦要打击报复到底的李善雯,此时也不禁有些虚,只不住后退着,壮着胆子断断续续地威胁道,“慕先生,慕先生,你要知道,犯了杀人罪是要把牢底坐穿!”
未曾想这番话对慕淮深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牵扯起他唇边一抹讥讽的笑来,“是你先绑架的人我如今就算在这里直接杀了你,也属于正当防卫。”慕淮深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舱门外一望无际的大海,薄凉的唇边逐渐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却比面无表情时还要可怕骇人。
只是几秒钟的停顿,他稍稍加重了语气,看似随意一般地搭上了李善雯的肩膀,那张英俊如天神的面孔虽笼罩着一片沉郁,然而薄凉的唇却微微翘起,逐渐萦绕上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你这回选的地方,很好,不仅没有人发现,还没有警察来阻止我用枪。”
这样的一番话显然吓到了李善雯,当即面色如纸般苍白,“你……”这分明是个恶魔!
似乎猜到了眼前这个男人还打算继续在这里大开杀戒,李善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就准备逃走,然而口中的话还没说完,慕淮深已经漫不经心地一扬手,又在他的手肘上精准地补了一枪,直接击碎了他的肘关节骨头。
他使枪的动作看似随意而就,实则发发皆中要害,让人痛苦难当,却又不至于致死。没过多会,李善雯身上的几个大关节已经都被击碎,整个人如一滩烂泥一般,匍匐在地上苟延残喘着,没多会就已经昏死过去。
解决了船舱以内的人,慕淮深面无表情地装好了子弹,缓步走了出去。
外头的枪战已经进行到尾声,甲板之上死的死伤的伤,好不惨烈。几个男人见慕淮深出来,不禁想起左小暖在船舱里对着他们说得那一句句怨毒的诅咒,又想起平日里听到的有关于慕淮深神话一般的传言,神情更是有些魂不守舍起来,连连退后。眼见得已经退到最后,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几个男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眼底均划过一丝鲜明的杀意,心中都决定拼了。
慕淮深举着枪与他们对峙而立,一个个逐个对视着,目光比外头的大海还要深邃,毫不保留地透露出锈红色的杀意,让人心惊不已。
“砰!”不知道是谁先扣动了扳机,只知道两声枪响过后,对方已有两个人轰然倒地,血溅当场。依稀可以辨认出中弹的地方皆是头部,一击必杀。
其余的三个男人不禁慌乱起来,心中不住思量。刚才的两声枪响,一发是己方,一发是他发出的,既然己方的那一发子弹侥幸被慕淮深避过,那另一个……又是谁杀死的?
他们心中正惊疑不定之时,只见慕淮深缓缓抬起了双手,一手拿着枪,另一只手两指并拢,虎口张开,形成一个拿着枪的手势,嘴边微微弯起几分冷笑,仿佛从来不相信自己的生命也有可能受到威胁一般,还未等他们惊惶拔枪,他嘴里已经轻轻地道了一句“砰——”
几乎是同时,他扣下了扳机,应声倒地的却依然是两个。剩余的那个唯一幸存者这才恐惧地发现,同伴身上各有一个血淋淋的弹孔,均是致命的地方,只不过一个射中眉心,另外一个射中了后脑勺,显然不会是在他前方的慕淮深所为。
附近!附近还有狙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