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接不合适,他蓦地起身道:“史局,我出去接个电话,你盯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史局长摆了摆手,哈欠连天地说道:“去吧。”
走到楼下,呼吸了一口凌晨新鲜的空气,吴卓羲摁下通话键,低声问:“韩处长,你对我刚发去的材料有什么看法?”
在此之前,韩均从未想象过公安部门对信息技术如此重视。
系统先进,人员经验丰富,省厅刑侦局情报信息研判干警利用公安部“云搜索”,利用刑侦信息平台,利用出入境、旅馆和交通管理等系统搜索、碰撞、比对,再通过“警网通”系统请gd省公安部门协助,很快就帮他锁定了嫌疑人。
现在所需要的就是一个契机,一个让这一切看上去合情合理的契机,他躺在江城国际机场航站楼派出所休息室,若无其事地笑道:“暂时没什么看法,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有没有从那个木雕上提取到指纹。”
吴卓羲被搞得一头雾水:“什么木雕?”
“案发现场的那个非洲工艺品,我让你们技侦人员检验过的。”
“证物太多,真没注意到,我等会上去问问。韩处长,别跟我卖关子,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韩均坐起身,遥望着窗外夜色下灯光点缀的跑道,意味深长地说:“吴卓羲,我建议你不要被那些看上去令人眼花缭乱的线索给迷惑了,应该透过现象看本质,查查被害人的经济来源。”
“什么意思?”
“江大学费不便宜,外国留学生学费比国内学生更贵。如果家里有钱,他不会到中国来留学,而是去美英法德等发达国家。如果家里有势,他应该是公派留学生。我有足够理由相信他是穷鬼,可他却没有像其他留学生一样去教英语,而是整天吃喝玩乐,游手好闲,经济来源肯定有问题。”
“这一点我注意到了,现场排查组和江大排查组正在调查,银行账户要到天亮后才能去查,最快也要到九点才能有消息。”
韩均略作沉思了片刻,又提醒道:“还有他那个回国的室友,不能漏掉。”
吴卓羲摇头苦笑道:“韩大处长,出入境记录我已经给你发过去了,那家伙确实回了尼日利亚,并且没回来,你让我去哪儿找他?”
“我又没让你找他,只是建议你查查他在江城都干了些什么。”
“好吧,我让两个排查组留意一下。”
他挂断电话继续休息,姜怡则在小会议室里忙得焦头烂额。材料太多了,市局专案组的,省厅刑侦局的,机场公安局的,铁路公安处的,市局公交分局的,几乎把航站楼派出所的打印纸全用光了。
机场公安局刑侦支队张祥支队长看着一摞摞材料发愣,跟在后面忙活了大半夜都不知道他们在查什么。
终于想起在哪儿见过韩处长的常乐坤则忐忑不安,迟疑了一个多小时才鼓起勇气,欲言又止地问:“姜……姜科长,您跟韩处长熟不熟?”
“他是我师傅,我是他徒弟,我就住他家,能不熟吗?”
见张支队突然抬起头,姜怡连忙解释道:“别误会啊,我有师娘的,我师娘非常漂亮,非常有名,是一个年轻化学家,在科大当教授,跟我师傅一样都是千人学者,都是省里引进的海外高层次人才。他们住六楼,我住十二楼,不在同一层。”
“那……那……那你能不能帮我跟你师傅说说好话,我……我糊涂,我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我……”
张祥被搞糊涂了,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问:“小常,你小子怎么了,吞吞吐吐,神神叨叨,是不是不想在我这儿干了,想攀韩处长的高枝?”
常乐坤挠了挠头,愁眉苦脸地解释道:“不是的张支队,我一时糊涂,我……我一不小心得罪过韩处长。”
“你得罪过韩处长?”
“嗯,就在半个多月前,好像是国庆那天。”
张琳曾说过去sz时在机场二人被刻意刁难过,姜怡醍醐灌顶般地明白过来,扑哧一笑道:“男女厕所也是相通的,常乐坤,刁难我师傅和我师娘,害他们差点赶不上飞机的原来是你呀!你死定了,我师傅不收拾你,我都要收拾你。”
人家是省厅的正处级领导,你小子有资格、有机会得罪吗,张祥感觉太荒谬,催问道:“常乐坤,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韩处长就在隔壁休息,想躲也躲不掉,常乐坤只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说完之后又一脸尴尬地解释道:“张支队,姜科长,那天我心情实在不好,所以态度有问题,如果韩处长当时出示下警官证,表明下身份,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姜怡忍不住笑问:“你心情为什么不好?”
不等他开口,张支队就一脸不屑地说:“被女朋友甩了,一点出息都没有,整天拉着个脸,工作没精神,就差要死要活。”
“所以看人家甜甜蜜蜜你心里就不舒服?”
“别问了,我错了,我道歉,我检讨行不行?”
作息时间不正常,说加班就加班,尤其逢年过节,没有足够时间陪人家,被甩了很正常,姜怡很同情他的遭遇,若无其事地笑道:“放心吧,我师傅大人大量,不会往心里去的,更不会找你麻烦。”
“真的?”
“骗你干什么,如果我师傅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那天能老老实实坐在这等你四十多分钟,能虚心接受你批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