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烧伤了?”臻婳激动起来,“我要去看看他。”
亦蕊一把将她按回椅中,认真地说:“潇碧只是轻微烫伤,但李卫却被打成严重内伤,你要看是不是也该先看李卫?他虽没直接救你出来,但他救你之心比任何人都迫切。”
臻婳盲然地点头,应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对我一直都很好!可是……”她突然“哇”大哭起来,扑进了亦蕊怀里,说:“姐姐,我该怎么办?我很没良心,是不是?”
亦蕊抚着她的头发,安慰道:“你感恩于他,自然会意乱情迷,过段时间,就会忘了。”
臻婳断断续续地说:“不是的,从几个月前,第一次在紫云观见到他,我就已经忘不了他了。”这两个月,臻婳与亦蕊共同执教文君堂,亦蕊文采更胜一筹,以让臻婳暗自敬佩。亦蕊更不牺冒险,装扮成臻婳引开村民目光。女儿家的心思怎能与花皮帽之类臭男儿相谈,臻婳不禁便将对潇碧的满腹相思及苦恼全部吐露出来,心中顿时舒畅许多。
最后,臻婳抓着亦蕊的袖子,苦苦地哀求道:“姐姐,求求你,帮我去问问他是个什么心意?”虽不是她自个主动去告白,但托人相求,也是十分羞人之事。
亦蕊“啊”一声,心中却不忍拒绝,只得说:“找个机会,我单独问问他。”
臻婳急了,说:“他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走了,这样,姐姐,你现在就去问吧!”说罢,就站起身,将亦蕊往门外推。
亦蕊被推到门外后,不禁失笑,这丫头,一会羞羞答答,一会迫不急待,看来她对潇碧是动了真情了。可是,现已近三更已过,又不知潇碧和谁一起,住哪个屋子?臻婳也不替她想想,难道一间间去敲门找吗?那羞也羞死了。或许,有个方法可以让他自己出来。
不一会儿,一曲略带伤感的《妆台秋思》悠悠响起,笛声哀愁而缠绵,似乎在诉说对故乡与家人无边的思念之情。没一会《妆台秋思》吹完了,又接下一首《姑苏行》,连吹了五六首,也不见潇碧出现。亦蕊坐在廊下,无聊地用脚尖磨着地,难道这招不灵,潇碧天天拿在手中的铁笛就是个摆设?此时,月亮已微微下沉,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万籁俱静,只有纺织娘的声音还有一阵没一阵作响。亦蕊童心一起,笛附唇边,伴着微微虫鸣吹奏起来,宫商角徽,虽不成曲,但调子却浑成天然,质朴中带几分纯真。亦蕊吹在兴头上,忽然,一个颇清脆的笛声若晨起飞鸟般插入虫鸣的音律中,亦蕊实感有趣,轻轻放缓笛音,任由另一管笛音展翅回旋,没一会,对方的声音略收敛,显是有意让亦蕊吹奏。二人你来我往了两个回合,大致了解对方的节奏与曲调,潇碧从暗处缓缓走出,二人眉目间心有灵犀,心意合一,最后一段合奏,配合着天空泛白,晨风掠起,第一丝的阳光射进庭院时,二人的曲声噶然停止。
潇碧长身玉立,一笛在手,晨曦之光布满他的全身,更增添了几分如梦幻般的色彩。亦蕊第一次将他看清楚,心中不禁感叹,难道臻婳对他如此迷恋,李卫与他比起来,的确是小巫见大巫了。
潇碧远远一揖手,笑道:“真没想到,能在这找到一个知音人。”
二人合奏后,亦蕊对他好感倍增,半开玩笑地说:“这首曲子叫什么好呢?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潇碧慢慢走近,流金般的阳光斜斜地映在脸上,睫毛、鼻梁和下颏因为阴影显示得更加立体,那如沐春风的笑,足以令每个少女陶醉。
“该死!”亦蕊的心也不禁狂跳起来,她忙低下眼,不敢与潇碧对视。
潇碧低沉的声线中,带着几分挑畔,他说:“福晋,你怎么也脸红了?”
“我哪有?”亦蕊不禁解释道,“什么?你叫我什么?”
潇碧笑笑,说:“难道你不是雍亲王福晋,乌拉那拉氏么?”
“是他们告诉你的吧!”亦蕊为他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潇碧抚着笛子,说:“何必要他们说,我看过你的画像。”
亦蕊奇怪地说:“画像?你是王爷派来找我的?”
潇碧说:“雍亲王?他可使不协我!”
亦蕊对他更是好奇,追问道:“从哪看到我的画像?你倒底是谁?绿竹客就是你吗?你来此有何目的?”
潇碧捂着头,笑道:“你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却一个也问不得你,太不公平。”
亦蕊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潇碧面前,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喝道:“这是从紫云观找到的,公平吗?”
明显地潇碧脸色突变,但他很快镇静下来,若无其事地说:“这是什么?看不看不清?”
亦蕊“哼”一声,说:“你无所谓不要紧,待送到皇上那,让太子去解释就是。”
“你认为,你会有机会么?”亦蕊话音刚落,长笛一端便已直指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