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语·师徒夜话

没有太大的改变。

    可是，也改变了许多。

    在气候温暖的山海市，这样的夜晚不会让人感到寒冷，琅琊看着打扮没有太多变化的师父，不由想起许多年前，将自己这三个孤儿捡回去的酒鬼女人。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师父，没有我们在你身边，真叫人不安心。”

    “一年不见，你的口气倒是大了不少嘛，小鬼。”从躺椅上坐起身来的林若月摆出了像是路边地痞般的坐姿，“听说你还成为了魔族的王子？”之后，林若月也从南宫芷卉等人身上了解到了全部的详情，她可没想到，当年在路边捡到的小鬼竟然会是魔王的儿子。

    以前有一位先人说过，正因为人生充满着令你无法预测到的意外，才值得你去体验。

    这一刻，林若月真的开始觉得，她自己的人生相当的有趣，有生之年里也许会培养出一位魔王也说不定。

    ”听说是这样……“琅琊耸了耸双肩，对于王储的身份，他一直都不怎么接受。

    “受不了，三个被我捡回来的小鬼，被我悉心教导长大，结果都以为自己翅膀硬了，不听我的劝告，去挑战神之根，最后沦落到眼前的局面。”一年前，最反对进攻神之根的人便是林若月，强如林若月很清楚，挑战神之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琅琊能够全身而退，已经算是奇迹中的奇迹。

    “现在，输给了魔族人，又哭着跑回来找我，让我帮忙……”在躺椅上盘起双腿，林若月似是在笑，又似是在嘲讽，“你们以为我是慈善家吗？”“师父，大哥还活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加入了神之根……”这个突然的消息令满面醉红的林若月有了十秒的愕然，紧接着，是一声尖锐的嗤笑，“哈……哈哈哈哈……你们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一个成了魔族王子，一个成了神的走狗，真给我长脸……”“师父……我……”“不用解释什么，小鬼，从小起，我就对你们说过，你们要走什么样的路，由你们自己决定，我不会来干涉，同样的，无论你是不是魔族人，始终都是那个被我捡回来的没用小鬼。”林若月丢开了酒瓶，玻璃做成的瓶子落地的刹那，应声而碎，零星的碎片在飞舞的同时，也折射出了柔和的淡淡月光……

    “你要面对的敌人很强，魔界的人，还有神之根的人，我听说了，那个叫薰的女人就是北冥家的七武士，你小子还真是敢做啊，一下子树立了最可怕的两个敌人……”林若月凝视着琅琊的面庞，希望从上面找出这位弟子的真实想法。

    “所以，我才来找师父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就只有你对暴君最为了解了，我希望可以由您训练我。”这样的画面，好象似曾相识，对了，这个小鬼最开始也是这么企求自己的。

    想要变强，当时的小鬼还带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伤，已经愈合了吗？”突然间，林若月用手按在她自己的胸口上，这么询问起琅琊，把话题微微拉开。

    琅琊微微一楞之后，露出了复杂的笑容：“大概吧……”路瑶的死，所造成的心灵创伤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痊愈。

    “不过，既然路瑶那丫头不在了，你也可以继续活下去，现在你的身边，也有了值得去保护的东西，不是吗？”林若月指了指身后的灰色小屋，在里面沉睡的那群家伙可以被称之为同伴吗？

    “那么，就做好准备吧，我的训练有多可怕，你是最了解的。”咧嘴而笑的林若月站起身来，伸起了懒腰，可是琅琊的脸上却依然蒙着一层不易察觉的阴影。

    “你还在担心什么？”林若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名弟子的异样表现，双手叉腰的问道。

    “我……的确想要变强，但是师父，我真的可以赢吗……”“砰”林若月的拳，没有预兆的打中了琅琊的面门，然后整个人狼狈的朝后倒下，激起了一片尘土……

    “师父？”坐在地上的琅琊有几分发愣，不明白林若月为什么突然打自己，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你可以怀疑我的教导能力，小鬼，但是绝对不要怀疑你自己的实力，你忘记了从前对我说过的话吗？”林若月的表情少见的严肃起来，她的徒弟不允许露出这种懦弱的表情，只输了一次，并不代表着失败。

    许多年前，林若月曾经建议琅琊成为叶楚南和路瑶身边大脑般的存在，因为琅琊实在是不适合战斗，无论是运动能力上，还是性格上，可最终琅琊为了能够守护路瑶，选择了自己去战斗这一条路，没有任何天分的他，选择了在林若月看来是最为愚蠢的道路。

    “我会成为可以保护大哥和路瑶的强者，无论跌倒多少次，无论受多重的伤，我都会……朝着这条道路的尽头前进。”

    年幼时的宣言，回荡在耳边，琅琊从地上爬了起来，拍去衣服上的尘土。

    然后，抬头与林若月的视线重合。

    “那么，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林若月打起了哈欠，对于刚才那突兀的一拳，没有任何的内疚之情。

    “我明白了，既然我选择了这条道路，就不该去想能不能赢，而是一定要赢，我不会再输的……”少年的眼中没有了迷茫。

    “这样就对了……接下来，就要抓紧时间磨练你们了，原石已经全部准备就绪，就剩下我的专业打磨。”林若月跃跃欲试的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在她手下，他们都将会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