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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不让进,要走又不让走,宫中的侍卫难道就如此霸道吗?”梁芜菁微微蹙眉,冷声道。
“小姐,不是小人等不让小姐离去,只是主子有命,小人不敢不从。”魏统领硬着头皮道。
梁芜菁闻言静立了片刻后直直往山门口走去。
“小姐。”众人大惊,立即跑到她面前低眉垂首拦着她。
梁芜菁又往另一旁走去,这些侍卫却比她更快,依旧排成了人墙拦住了她。
“放肆。”梁芜菁大喝一声,随即也不再和这些侍卫兜圈子,直直往前走去,眼看就要撞到正中间两个侍卫身上了。
“小姐。”一众侍卫大惊失色,万万没有料到梁芜菁竟然会如此。
她此刻是豁出去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已经全然不顾了,亦或者说,聪明如梁芜菁早就料到这些人不敢对她无礼,所以才做出了众人看来如此“莽撞”的举动。
正如她所料,侍卫们果真退避开了,梁芜菁也顺利打开了山门,踩着台阶往下走去了。
“二小姐。”萍儿大喊一声,本想追上去,且料王进却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她道:“娘娘已经安排好了,你别跟上去凑热闹了,我看娘娘似乎心情不好,你还是回去伺候着娘娘吧。”
“安排好了?”萍儿一怔,随即问道:“娘娘派了侍卫?”
“是,还是我亲自挑选的,一共四个人,都是武功高强,又忠心娘娘的好手,他们会暗中跟着二小姐,保护二小姐的。”王进连忙说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看来娘娘嘴上虽然说得厉害,心里还是放不下二小姐的,可……既然放不下,为何要将此事弄到这般不可转圜的余地呢,我们二小姐嫁给永安王那个废物,当真是可惜了。”萍儿摇摇头,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夜色里,叹息道。
“娘娘的心思,不是你我能够猜测,也不是你我能够揣测的,萍儿,你虽是娘娘身边最信任,最得宠的人,但有时娘娘在气头上时,也能避则避吧。”王进低声提醒道。
萍儿闻言浑身一震,是啊,她跟在娘娘身边多年,从前在府里自不必说,二人亲的像姐妹一般,可伴随着娘娘的权势越来越大,她在娘娘身边说话做事也得谨慎啊。
梁芜菁出了山门后,心中虽然愤怒,但还不至于和自个的身子过不去,因为旁人的不好而折磨自个,那是蠢之又蠢的人才会做出的事儿,她在小树丛后面找到了自己那身男装,走远了后,才找了个地方换下了。
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几个侍卫见此,立即回过头去,不敢多看,但是他们依稀能够听到一些细碎的声响,待后面听到脚步声时,才回过头来继续跟了上去。
黑衣男子原本坐在半山腰的一颗大树上等候着,见梁芜菁几乎一路从台阶上往下跌,忍不住摇了摇头,本想伸出援手,但看着远处跟着的那四个侍卫,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天冷路滑,又是深夜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走在结冰了的石阶梯上,梁芜菁自然没有本事稳住身形,所以每下几梯就会跌跤,幸好她穿的厚,又是往后倒去的,往往是屁股着地,虽然摔的疼,但也没有受伤。
想想如今这幅狼狈摸样,她真有些后悔,后悔幼年时没有和母亲好好学学功夫,若自个有功夫在身,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吧。
此刻的梁芜菁真怀念自个绣楼里温暖的床和被窝,但她却没有后悔离开寺院,她宁愿自个受苦,也不愿留下来看人脸色了。
再次从地上爬起来,这次她没有笨的再站的直直的往下走了,而是蹲在地上,小心翼翼迈开脚步,一梯梯往下慢慢走,这样虽然还是会被滑到,但是比之方才好了许多,而且,由于自个是蹲着的,即便摔跤也不会太厉害了。
梁芜菁在石梯上慢慢挪动着,等她终于从几百条石阶上下来时,已是半个时辰过后了,具体到了什么时辰,梁芜菁也不知道,她只能靠在外山门口的屋檐下遮风挡雪,等待天亮。
她和车把式约好了,天一亮那车把式便会来接她下山了。
她可不会傻到一个人走下去,远就不必说了,若自个一直步行,恐怕走一日也到不了宣化府。
黑衣男子照旧找了一棵树,做到了树枝上歇息,只是树上积雪太厚,又有几个侍卫跟着,他不好明目张胆把积雪弄掉,坐在树枝上只觉得冰冷刺骨,身上的体温渐渐融化了积雪,衣裤都被浸透了大半,幸好他有功夫在身,还能抵御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