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涵瑶不是普通农家子弟,而是晋陵名士。
毕竟杨涵瑶那一手蛋壳雕刻以及自成一派,被城中文人墨客称为“桑体”的书法也是很拿得出手的。
现在城里的那些人还在到处打听着杨涵瑶的下落,而那只在金万福现场雕刻的蛋雕更是比那镂空的仙鹤青松还要受人追捧。
原因无他,只是那只蛋雕上的字更多而已。现在桑梓远的名头已开始朝着外地辐射,已有不少人听说了这事,而游家见此情形,愣是把十二生肖的蛋雕扣在店中,打上了“非卖品”的烙印,每天都吸引了无数人前来观看。
所以上次杨涵瑶去金万福,陈观鱼是有些紧张得,他就怕杨涵瑶给人认了出来,文人墨客什么的他倒也不怕,他就怕城里其他商贾知道了杨涵瑶的下落,前来抢人,到那时可就麻烦了。
杨涵瑶这般受人追捧,已然已是常州城的名流了。
把方袭阳迎进了屋,方袭阳见着杨李氏倒很是礼貌地做了福礼,把杨李氏搞得诚惶诚恐地,蠕着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杨涵瑶撇了撇嘴,笑着说道:“最近妹妹弄了点新的吃食,今个儿才从地里收上来,姐姐就来了,可真有口福。”
方袭阳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她凑到杨涵瑶跟前问道:“是什么好东西?”她说着又拍起了手,嘿嘿地直笑,“我就知道,和你在一起,一定有许多好玩得。”
杨涵瑶头上冒出黑线,这大小姐说得是什么话?好像自己整天就琢磨着玩似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柳芸娘喊道:“芸娘,你再去地里一趟,把那些韭黄都收了上来吧。翠花,你去草市买条草鱼回来,哦,对了,再带一块五花肉与茭白回来。”
“嗳,姑娘。”
“韭黄,那是什么东西?”方袭阳睁着大眼,眼里都是问号。
杨涵瑶神秘一笑,“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搞得神秘兮兮得……”方袭阳咕哝了一句,不过她生性豁达,也没追着问,一摆手说道:“罢了,不问了。算你还有良心,我大老远地跑来,还知道留我吃顿便饭。”
她说着说着又瞧见杨李氏有些不安地坐在那里,她笑了笑说道:“大娘,您别紧张,我又不吃人。”
说着又推了推杨涵瑶,说道:“你呀,快把点心拿出来给大娘吃啊。大娘吃了点心,就知道我是个好说话的人了。”
站在方袭阳身后的丫鬟与婆子只觉得头顶上方天雷滚滚,您还好说话?那就没不好说话的人了……
杨李氏听了这话忙说道:“姑娘太客气了。只是舍下简陋,怕是怠慢了姑娘……”
方袭阳一摆手,咯咯直笑,“大娘我又不是多金贵的人物,父亲没当官前也是个农家子弟呢,大娘您别太拘谨了,您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杨涵瑶翻着白眼,怎么看这货都没看出半点不好意思来,她瞧着,这家伙就是个自来熟,到哪她都不会不好意思,神经大条得很。
而那丫鬟与婆子则想着,二姑娘唉,你还真敢说!老爷发迹前那会儿,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拨着毛豆呢……
“好了,好了,姐姐,去我房间玩吧,等会儿啊,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道新鲜的吃食,以慰姐姐的辛劳。”
“你就会耍贫嘴。”方袭阳点了点杨涵瑶的额头,“你这么小的人儿还会下厨?”
你妹得!杨涵瑶头上冒出黑线,姑娘我内里二十五岁的人了,叫你姐姐已经很委屈了,你居然还敢小瞧我?
哼,你给我等着,今天一定要好好的露一手。
“姐姐是金贵人,我可不是。不就下厨么,这有什么难得?”杨涵瑶故意露出不高兴的样子,嘴巴撅得都可以挂油瓶了。
方袭阳见杨涵瑶这样,以为自己过份了,忙拉过杨涵瑶的手,一脸歉意地说道:“妹妹别生气,姐姐跟你开个玩笑,别放心上。嗳,你瞧我,平日里母亲总说我毛手毛脚,说话也没个轻重,这不,我才来,就惹到妹妹了,我……”
瞧着方袭阳那无措的样子,杨涵瑶心里点了点头。她果然没看错人,这个孩子是个实诚人,性子直爽,她喜欢!
“噗!”杨涵瑶笑了出来,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说道:“你还当真了啊?逗你呢!”
“好哇!”方袭阳见杨涵瑶这样,知道她耍弄自己,伸出手就要去拧杨涵瑶的脸蛋,“你个死丫头,竟敢戏耍我,你别跑,别跑,你这坏心眼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