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洛垂手安静的坐在马车上,任由马车呼呼的向皇宫赶去。
懿旨上无数赞美洋溢之词,然而最后一句却是太后宣见,让温子洛一人即刻进宫。
无霜绿琼纷纷不放心想要跟来,都被温子洛命令留在丞相府。且说懿旨上写了让她独自进宫,更别说无霜和绿琼能有其他什么办法进宫。
温子洛想了许久,也拿不准太后为何突然要宣她进宫。除了独孤汐曾向太后讨要将她封为宜人外,太后应该对她是没甚印象的。就算是要想召见,也应该是封为宜人不久后就见,怎会等到现在。那太后现在宣她进宫究竟是为何。
温子洛脑海里忽然闪现出端王妃的脸,又想起昨晚的事情,思绪飘远,竟又想起第一次册封时她曾解析过的怀县案件……这其中一桩桩,究竟是哪个?
马车从皇城右侧第五个小门驶入,一进入皇宫便停了下来。红衣太监下马高声道:“温宜人请下车吧。”
除了皇上太后皇后贵妃皇子公主以及特赐的大臣可以在皇宫内乘轿坐车走动外,其他人一律在进入皇宫后便立即下车,自己行走。
温子洛掀开帘子,毫不犹豫的踏上马车下小太监的背走了下来。前世,她害怕踩着小太监的背下车,觉得这样对他们太不尊敬。那时,独孤西谟总是二话不说面无表情的将她抱下来。
后来,她做了皇后,也终是明白世间哪会有那么多尊敬与不尊敬。可她仍旧不想踩小太监的背下马,不过是想等那人百次如一次的将她抱下来罢了。
如今想来,还历历在目,可却只剩下好笑自嘲。
温子洛抬头看着熟悉的宫殿,仍旧是金碧辉煌灿烂无比的样子。孔雀绿的蓝瓦,鎏金的神兽,铁红漆成的墙,屋檐下一望无际的琉璃灯笼。处处精雕细刻,处处鬼斧神工,处处高贵庄严,然而也是处处血腥,处处龌蹉。
“温宜人请随奴才去慈宁宫吧。”红衣太监一手执过拂尘,兰花指旁的白须摇摇晃晃,笑得一脸恭顺柔和。
“那就有劳李公公了。”温子洛微微行一礼道。李公公虽不是太监总管,却也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身份自然与其他的太监不一样,受得起身为宜人的温子洛微微一礼。
“宜人多礼了。”李公公仍旧一脸不变的笑容,转身朝前引路。
其实去慈宁宫的路温子洛眯着眼睛都能找到,可这一世她到底是第一次进宫。
此时太阳高悬,万物明媚,然而宫中却是一片宁静。偶尔只有几声低沉压抑的静鞭声音传来,那是某位贵妃或公主乘轿撵经过,太监不敢高声唱诺,只得用静鞭鞭打地面,示意不相干的宫人回避。宫中,向来是不许随意大声喧哗的。
温子洛不慢不快的跟在李公公身后。印象中太后是一个精明却与世无争的落寞妇人,前世在端亲王协助太子叛乱被杀后没多久便薨了。
先皇还在世时,太后中年又得一子,即当今圣上,先皇大喜,封当时还只是贵妃的太后为皇后,又将太后大儿子独孤真封为端亲王,还钦赐端亲王十万任由他调遣的亲兵。
太后这一生算得上是什么都得到了,又还有什么好争的。唯一算得上遗憾的便是端亲王无子吧。
温子洛正想着,穿过长长青砖宫墙小巷时,却见一群小太监押着个使劲儿挣扎发髻尽散的宫女从小巷拱门出经过。
那小宫女看见李公公后,忽然像发了疯一般挣扎掉,一眨眼推倒两个小太监,踉跄的跑到李公公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脚踝,大声哭道:“李公公,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吧,奴婢是冤枉的,冤枉的啊。”
“大胆!宫中岂有你小小奴婢大声喧哗。”李公公呵斥道。
“李公公,云儿实在是没办法了啊。太后的墨晕古瓶真的不是云儿打碎的啊,云儿不要被罚去辛者库,不要被罚去辛者库过生不如死的日子啊。云儿真的是被冤枉的。”云儿继续抱着李公公的脚踝哭道。
李公公一脚踹开云儿,低声尖嗓子喝道:“冤枉,这宫中日日夜夜冤枉的人可多的去了,就没见过你这样不知死活的奴婢。太后罚你去辛者库已是最大的仁慈。啧啧,那墨晕古瓶是怎样珍贵的极品,你竟然都敢打碎,太后没让你掉脑袋都已是最大的仁慈了!你们几个,还不快点把云儿给拉下去!再让本公公见到这样情况,你们几个儿全滚出宫去!”
李公公沉脸翘着兰花指斥责完,又转身对温子洛笑道:“小宫女做错事不懂规矩,让温宜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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