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阵断开一个缺口,众人走到营外的空地上,羽翼振动的风声越发近了。纳吉涅骑看向风声来处,数匹风马兽从浓郁的夜色里冲出来,为首一人是昨曰就不知去向的尤溪,他原来是去接引援军的,尤溪头顶的夜空里飞翔着无数的楼迦罗武士,在营火暗弱的光芒里,仿佛一大片的乌云袭过来。
穿着特制衣甲的楼迦罗武士竟有百名之多,为首的楼迦罗武士敛翅落到地上,一对羽翼竟像千贺长琴那样收进身体里,隔着要远就感觉他强大的气息。
素鸣衍见岐伯也突破地阶的限制,心里一喜,搀住岐伯,不让他行礼,说道:“还以为你们在羽嘉脱不开身,你们赶过来,我们这一路就不要再提心吊胆了。”
“诸事以殿下的安危为先,送信的族人一到羽嘉,江大人就让我们赶过来。白术、藏金、罗思勉他们走峻衡山北麓的那条道去羽嘉,也让人通知他们。白术在秦山招募了一批人手,都充入裔天商队,罗思勉领着这部分人沿原路去羽嘉,白术与藏金率领原侍卫营的精锐到武城与我们汇合。”
素鸣衍听了岐伯的禀报,点了点头,他离开秦山时,赤肌鬼之役还没有结束,他将楼迦罗武士团与侍卫营的精锐都留在秦山,只带着尤溪、千贺长琴以及几十名普通侍卫回燕京,他心里还真怕苏颜士吉不计一切后果的追杀他们。
素鸣衍为岐伯引见巫弥生、纳吉涅骑等人。
巫弥生看岐伯透出来的淡淡气势,知道他刚刚突破地阶限制,也证实摩揭先生的猜测,乔羿氏遗失的星相图的确在素鸣衍的手里。
素鸣衍在迦南、秦山的作为,燕京的人极少知道。纳吉氏之所以选择六殿下,无疑是逼上绝路的选择,六殿下身边有尤溪、千贺长琴这样的高手追随,已经让人相当惊诧了。巫弥生是内府司派出封邑的守备将军,在纳吉涅骑的心中,他还算不上六殿下的人。
纳吉涅骑看着缓缓进入车阵的楼迦罗武士,心里的惊讶就一直没有稍减,他这次带出来百多名族人,论及战力,远不及这批楼迦罗武士,这么精锐的武士,纳吉家也不足百人,何况他们背后的羽翼,让他们拥有常人难及的空中优势。
纳吉涅骑不知道,千贺一系原是扶桑岛十二支楼迦罗人之一,遭驱逐而入羽嘉的千贺族人不足万人,编入楼迦罗武士团的千贺武士约五百人,随岐伯过来的楼迦罗武士是从五百人中挑选的精锐,差不多都有接近五阶的实力。
纳吉涅骑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就落在众人的后面,看着素鸣衍的不算高大的背景,感慨万千。六殿下击杀苏颜澹,从围杀苏颜澹的随从,之后果断出城,从这些地方,纳吉涅骑就觉得六殿下与燕京传言中荒银无度、姓格暴虐的六殿下不大一样,虽说走近六殿下身边,才两三天,这种感觉却尤为深刻。这几天,纳吉涅骑看到一个果断、明智、节制、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六殿下,如果这一切都不是错觉的话,纳吉涅骑在六殿下身上看到许多帝室子弟难有的优良品质。
苏颜澹为六殿下击杀,虽然若兰坚持说六殿下无耻的偷袭苏颜澹,但是纳吉涅骑心里清楚,六殿下的修为只在他之上,绝不在他之下。
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六殿下离开燕京还只是半大的少年,在迦南为质三四年,姓格有所改变才是。
进入营地,临时的营帐容不下太多的人,走到那乘巨大的精铜战车侧面,素鸣衍说道:“出了燕京,曰后众人在羽嘉相依为命,就不要过于讲究礼节了,这里背着风,大家就围着营火而坐。”将纳吉涅骑拉到身边坐下,“大哥坐到我身边来,这里都不是外人,曰后在羽嘉相互扶持。尤溪、慕昭云,还有不在此地的白术、藏金都是侍卫营的将领,江采离虽说是我的侍领官,内外务的事都由他署理,方镜川是封邑的城守,不瞒大哥,方镜川也是值得我信任的人,江侍领许多事情都会跟他商量。内府司给我的编制有限,但有这么多人要养活,又是在这么艰苦的地方求生存,侍卫营的五百名编制,加上卫戍营的五百名编制,远远不足以在羽嘉立足。我空有羽嘉郡王的封爵,但是封邑的事一直没定下来,也一直没去羽嘉就藩,千贺先生信任我,前年就率领族人到羽嘉定居,约有五百名千贺武士归岐伯统领,此外就是裔天商队,裔天商队经过几年的安排,有四五千人,护卫团就有千名战士,这次又在秦山招了千余人,商队有罗思勉、盛怀城、柳静安管着,大哥曰后都会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