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文当时去的时候夸下海口,一定能弄到手,哪成想白梓岐完全不念旧情,不给他。
见他这副样子,许文馨就知道是没戏了。
杨泽文这个人,主意倒是不少,就是一到关键时刻,事情的发展总跟他预想的不一样。
许文馨再没问杨泽文,而是侧头看了一眼薛世攀。
薛世攀听这么久没有动静,也明白杨泽文必然是空手而归。
其实真正想知道对方实力的人是他。
当他看过白梓岐等人的文章之后,心里实在是太害怕了,从未有过的感觉,比林孝珏仇视他还让人难受。
是一种恨不得毁掉对方又毁不掉的难受感觉。
他很想知道,林孝珏到底还有什么后手,如果林孝珏的东西他拿来复习,会不会比现在更上一个台阶。
但是这些事不能明说。
他是老师的关门弟子,老师对他寄予厚望,如果老师知道他更希望得到林孝珏的东西,那么老师一定很伤心,会抛下他。
所以他只能跟老师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应该打探下林孝珏那边温习功课都看得什么文章。
老师赞成他的提议。
也就是说,他其实是想偷师,而老师是真的想摸底了。
不过现在不管是什么目的,杨泽文这个废物都没有完成任务。
薛世攀心里升起一股邪气,懒得去看杨泽文,放下笔目视许文馨。
“先生,永安公主最擅长邪门歪道,佛祖修行万年,才能成佛,邪门歪道向来会走捷径,徒儿看到那个白梓岐的文章,深深以为,徒儿敌不过,而且永安公主兴许手头还有别的招数,这次春闱,咱们怕是只能看着永安公主那边的人表演了。”
许文馨听了沉下脸:“你这是什么话?就这么自暴自弃了?你的文章比白梓岐不知道高多少,不可妄自菲薄。”
薛世攀当然知道自己比白梓岐高明许多,可是不示弱,老师就不会对林孝珏穷追猛打。
什么成就都没取得的时候,林孝珏就已经敢开堂授课,若是再培养出状元,进士一堆,那这天下就容不得男人说话了。
翻天覆地,林孝珏会不可一世。
他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他一定要让林孝珏明白,女人就应该做女人该做的事,相夫教子,把后宅替相公打理的井井有条。
做学问这种事,永远都轮不到女人来指手画脚。
薛世攀神色落寞:“学生不是妄自菲薄,学生是忌惮永安公主的为人,之前老师跟她辩论理学,她定然认为老师是在故意与她作对,她睚眦必报,这次咬着牙也会让自己的学生超过学生。”说到这里,若有若无一叹,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许文馨听进去了,之前为了理学正统,永安公主就跟他挣谁对谁错,最后不得不承认,他说不过对方的三寸不烂之舌。
对方赢了。
如果这次对方的学生再比自己的学生考得好,那么就别想再在士林立足了,什么理学传人,什么大儒,这些荣誉统统都会没有,随着对方声名日盛,而自己被蚕食的什么都不剩。
许文馨脸色变得极差,让杨泽文先出去。
然后站起来。
薛世攀急急叫道:“先生,这么晚了,您要出门?”
许文馨回过头来看着得意门生,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
“世攀,你必须要用尽全力去考得比永安公主的门生好,是比任何人都要好,不过凡事都有万一,万一永安公主那边就有人突然鸿运当头,咱们不得不防,就得想别的办法。”
要不说林孝珏觉得许文馨目中无人,他薛世攀考得好就是实至名归,别人万一考得好就是鸿运当头?
这话说的蛮不讲理,让人气愤。
薛世攀不会觉得气愤,反而觉得老师顾虑的十分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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