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缪夸了!虽然我只是大户人家奴婢出身的丫头,总算是跟着我家小姐读过女训女册的。这孩子既然是我相公收养的,就算他收得再多,我也不会反对。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季心苗缓缓轻言。
大姑对柳氏本就看不起,听了季心苗的话立即挺身而出:“哎呀,怪不得有很多日子过得不错的人家,都赶着娶这大户出身的人。真当是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玉,这大婢家就是高出身,比起我们庄稼人就是有见识啊。”
看自己这大儿媳妇第一天碰到这样的事能不动声色,还能够说出这么一翻有教养的话,齐老爹还是很满意的。只是此时见这柳氏竟然敢在这场面上说风凉话,脸色沉了下来。不过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他忍住了没说话。
小姑子陈齐氏见自己大哥脸上很不高兴,而且这认亲场上除了自家人外,还有另外结拜的三家人在。虽然她也不是很满意自己的大哥花这么多的聘礼,为自己的大儿子去娶一个什么大家婢,但是场面上总不能让大家看笑话吧,于是转过场说:“我看大郎媳妇忙乎了这大半上午,又是敬茶又是拜见定是累了。大郎,这会天还算早,中午饭还得好一会,带你媳妇先去歇会吧。”
齐大郎知道自己媳妇肯定不舒服,听了小姑的吩咐立即与厅子里众长辈告声罪后,带着季心苗回了房间。
倒在炕上的季心苗双眼空洞的看着屋顶,眼中毫无生气的眼神让齐大郎慌了:“对不起,媳妇儿,我不应该瞒你。”
季心苗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闭上了双眼。
这样的季心苗是齐大郎第一次见过的面貌,他以为大不了就是让她闹一场、发一次火,甚至于让她打自己几下山口气就会好的。村子里的女人不都是这样的么?哪知,这样一言不发的季心苗,让他无由来的心中越加慌乱:“媳妇,你别这样,你生气了就打我几下也好,就是别把自己气着了。
我知道是我不对不应该不让你知道家中的情况,这对孩子是战友的遗孤。他们的父亲是与我一块当过四年兵的哥们,在一次与蛮人的战斗中,他受了重作,临走前让我们还有活着的兄弟,如果能活着返乡,帮他去看看他的孩子与媳妇。
当时我们一块处得来的有七人,最后胜利后我们只余下了四人。兄弟们返乡时,想起他的嘱托当我们回到他的家乡时,这才知道,他的媳妇早已病没了。两个孩子跟着大伯大伯姆,过得跟乞丐一样。
实在看不下这对瘦得只余下皮包骨的孩子就这么被亲人糟蹋了。这是我兄弟的唯一的一点骨血,我们这群活着的兄弟真的不忍心啊。孩子的家与我的家乡最近,于是兄弟们合议各出了十两银子,合计四十两。孩子交由我带回来帮着抚养长大。回来后我收养了这两个孩子,并用兄弟凑的银子给他们置办了十亩地,但并没有正式收养入齐家谱。
如今这十亩地租给了别人种,孩子的吃用都从这里出,不用我们真的养他们……我以为你不会在意。”
不理齐大郎说什么,反正此时季心苗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心中只有两个字: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