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母亲说父亲死了,她要去寻他,之后病倒,卧榻半年撒手而去。随即父亲别娶,他自力更生五年,直至祖父出关,将他接到身边抚养。
再后来祖父身死,他偷跑,被南廷差点杀死,获得炼器传承,之后与赵秀如斗智斗勇,在南廷面前诸般伪装,他将南廷恨到底,早早的将之当做仇人。
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初来此界时南廷对他的疼爱,以及他初次叫爹爹时南廷傻傻的模样。他以为自己能记起的,永远都是南廷无甚感情的眸子,以及夺取神智时的胆寒。
以前他从未怀疑过什么,可是今日,他忽然想起母亲临死前的那句话,“你父亲来接我了”,方知他母亲是对的。
“我父亲早死了,十七年前便死了。”南嘉木继续开口。
叶赟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此时终于露出讶异之色。
“现在的那人,不过是披着我父亲皮囊的恶魔,我父亲,”南嘉木哽咽了一下,后面之话语几近失声,“早被炼制成傀儡。”
要不是他忽发奇想想探究“南廷”的秘密,也不会发现这一个大秘密。
噬生虫靠近南廷之际,南廷身上分明未曾有半点生气。
有机生命因有生气而存活,没有生气,不是死人,便是无机生命。
南廷躯壳依旧是南廷,不然他不会依然检测出他与南廷之间的血缘关系,既然南廷躯体是南廷,此时的“南廷”是什么,不言而喻。
阴尸,或者说,傀儡。
不幸中的万幸,南廷的神智未曾湮灭,之前沉寂,直至南嘉木第一次差点被杀死之际惊醒,奋力反抗,从傀儡手中抢下南嘉木一条性命。
“那画卷前有一传送阵,传送阵能将人送入城中一处安全之地,是父亲给我母亲准备的退路。”南嘉木继续开口,“那传送阵只有我母亲、南廷以及我知道。”
“我这些年未死,一直是他在保护我。直至刚才,他也在保护我。”
然而最为不幸的依旧是,南廷神智未曾湮灭,只能瞧着那人披着他的皮囊做出那些事,却无能为力。
他不将南廷当做父亲,偶尔都会因那阴尸所为而心伤,无法自主的南廷瞧见阴尸行事,又该如何自责,如何痛苦难当。
南嘉木很想大喊大叫,很想将这股愤怒这股恨意宣泄出来,可是他不能。
他怕引来阴尸的注意,更怕无法控制自己。
南嘉木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叶赟犹豫了下,伸手环抱着他,安静的陪着他。
南嘉木感觉到身边的温暖,忽然心生一股软弱,他此时需要一个怀抱,叶赟给了他一个怀抱,他顺从自己的心意将头埋在叶赟颈间,闭着眼。
叶赟感觉颈边湿意温烫,抱着南嘉木的双手紧了紧。
南嘉木只允许自己软弱一.夜,次日,南嘉木继续挂着温润和善的笑,仿若昨日只是个幻觉。
叶赟默然无语,心中对南嘉木愈发心疼。他开口发问:“你打算如何做。”
南嘉木笑道:“我打算先解决赵秀如的问题,顺道将那阴尸解决掉。”
“你不想捉住阴尸问出幕后真凶?”叶赟见南嘉木这般口吻清淡,以为南嘉木有了对付阴尸的法子。
南嘉木浅笑吟吟,“你太高看我了,我哪有本事活捉阴尸。”
叶赟迟疑了会,“那解决阴尸?”
“借刀杀人。”南嘉木笑得高深莫测,随即南嘉木又补充开口:“其实捉不捉阴尸无所谓,只有我还活着,只要我手中有那阴尸所寻之物,哪怕我什么都不做,幕后之人都会跳到我面前来,我何必在修为低微之际,冒着大危险暴露自己,引起幕后之人的警觉呢?”
叶赟点点头。
之后,叶赟便瞧着南嘉木一动不动的在闭关室内修炼,偶尔以神炼替身傀儡,悠闲得一点都不像即将报仇之人。
这日,南嘉木总算停止了他的修炼,笑吟吟的望着叶赟,开口与他闲聊:“之前你说你与叶祖父躲入俗世凡人村,我后来想想觉得不太对。虽说躲入俗世凡人村出人意料,但叶祖父总归为你着想,所以,你们躲入凡人村是真,躲入俗世是假吧。”
叶赟点头,“维扬山脉湖麓山脚。”
“维扬山脉,这地方好”,南嘉木将这个地点咀嚼了一下,笑了,“江声直上鲸波去,云间孤塔见维扬。”
叶赟点头,“风景是不错。”
南嘉木摇头,“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则传说,鲸波边,孤塔现,维扬秘境显。”
叶赟面带奇异之色,“这则传说,你从何处听说?”
南嘉木但笑不语。
叶赟也不急着让他坦诚,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况且,一点点剥去对方秘密的过程,也很有趣。
维扬秘境并不神秘,修真大陆之人都知道维扬山脉有维扬秘境,不过维扬秘境很难寻到,甚至可以说,维扬秘境是个传说。不过,叶赟为何要多问这看似废话的问题呢,因为南嘉木的重点在孤塔之上。
大多数修士都只当孤塔是维扬秘境出世的征兆,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孤塔才是维扬秘境的神秘所在,真正的核心。
这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秘闻,若非他身怀鸿蒙书页碎片,也不会知道。
叶赟顿时疑心南嘉木与他一般,拥有鸿蒙书页碎片,只是鸿蒙书页这机缘太过重大,叶赟话语在舌尖滚了几滚,最终咽了下去。
话若出口便是祸端,叶赟暂且按捺于心,只道:“维扬秘境多年未曾出世,它是真是假还很难说。”
南嘉木眉眼弯弯,笑道:“赟儿,你不老实啊,明明心中有所判断,却拿假话搪塞我。为夫对赟儿之心苍天可鉴,赟儿对为夫多有隐瞒,为夫心都要碎了。”
叶赟闻言面色阵阵热意涌起,别过脸恶声恶气道:“你跟谁道为夫。”喊谁赟儿呢。
南嘉木眉眼弯弯嘴角带笑的走了过去,准备勾住他的肩膀却被叶赟起身避开。南嘉木笑意不变,就着叶赟的位置坐下,就着叶赟喝茶的唇印处喝了一口,“赟儿这是怎么了,生为夫气了?”
叶赟震惊的望着这般不讲究的南嘉木,不敢相信他竟就着他喝茶的地方抿了上去,这这简直太亲密了。叶赟顿时血气上涌,耳廓又悄悄的红了。
等听清南嘉木的询问,叶赟面带赧然之色,不过是寻常夫夫之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叶赟张嘴欲答,南嘉木却又不正经的挤挤眼,叹笑道,“可是因为为夫洞房花烛夜未能满足你,所以你才与为夫这般生疏?哎,我的好赟儿,为夫也很想与赟儿合二为一,不过赟儿与为夫都未筑基,就算赟儿有需求为夫也无能为力,所以暂时只能委屈赟儿了。”
说完,还遗憾的叹口气,眼珠子却盯着叶赟上下来回扫动。
叶赟额角跳了跳,心道,等筑基后他会让他知道谁才是为夫。
南嘉木见叶赟气得面色耳廓通红却依旧一言不发的样子,心中的恶趣味因子止都止不住,“赟儿是不满为夫将修为置于赟儿之前吗?那算了,为了赟儿就算道途断绝也是无妨的,为夫这就来满足你。”说着南嘉木起身,准备拥叶赟入怀。
叶赟再次避过,像小姑娘一样有些惊慌的躲避南·恶霸·嘉木的调.戏,努力维持着严肃脸喊道:“南嘉木。”
南嘉木笑意吟吟的,根本没被叶赟冷脸吓到,反倒觉得叶赟这般躲闪很有趣,再次扑过去,“赟儿唤为夫有何要事?为夫这便来了。”
叶赟再次避过。
两人不借助灵气,纯靠身法一扑一躲,很有一种“你来抓我呀,抓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的欲拒还迎感。不过此时的叶赟并不知道他的形象,他只一个劲的躲避着南嘉木,在南嘉木不要脸的甜言蜜语下愈发红了脸。
南嘉木没料到叶赟这般容易害羞,看得很是稀奇,同时扑得愈发起劲。忽然,南嘉木身形一顿,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