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毕竟他们的院子开了菜田后,要还养猪就显的挤,又没种的庄稼可养,养了也臭,杨大郎从没这种打算。不过野鸡就留下一只,只要再弄几只母鸡,日后便有鸡蛋可以拣。
所以趁着这日,苗禾继续用息壤赶着把剩下的种子种上。
昨日收到的小白菜与小油菜的菜种,也抓紧时间播下。约末半个月左右,菜田里就能出上第一批菜。他还抽空看了院子外做肥的坑,杨大郎昨日背回的落叶,只填了三分之一,怕是得再出去几趟,才能真正完工。
而苗禾边育种,也不忘把息壤种的菜叶,撕上几片嫩的,递给竹篮里滚着的大白。
大白就是昨日那只小猫,因为鼻头白苗禾决定叫它大白,期待他长大后威风凛凛,又不跟他兄弟姊妹撞名。苗禾不知猫吃不吃生菜,但也许是息壤种的不同,大白闻了闻后,嫩叶子它是吃的挺欢。
中午时候,院门外有人叫门。一听声音,苗禾打了个激灵。
欸,应该是原身的阿娘。
“禾哥儿,在不!?阿娘来了!”
乡下串门子是经常,什么丈母娘不能上门、得出嫁的回家这事儿,那是讲究人家的规矩。苗禾赶紧把后院收拾好,免得有什么意外,这才去应门。
苗禾娘,出嫁前叫李招弟,外头叫招婶子。一听名字就知是个老盼着男孩,重男轻女没跑的家里出的。这在农村也是常态。
门一开,苗禾娘利眼首先扫了苗禾全身上下,而后挤开人,迳自跨进院子里,才道,“忙什么这么拖拉,给阿娘开个门还不情愿了。”
苗禾暗中打起十二分精神,依原身态度,冷淡回道,“找我有事?”
“给阿娘摆什么脸色?”苗禾娘撇觜,“看你气色,怕不是天天吃好喝好,大郎这么会打猎呢,阿娘逼你嫁过来,不也全为了你好!?”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最当初原身可说是被逼嫁的。成婚前,他娘瞒着他关着他,成婚当日,还给他下了碗迷药,虽不重,却足够让人浑浑噩噩,跑都跑不了,务必把拜堂成亲走完。
这么硬的手段,让原身对他亲娘又爱又恨。
要说原身是他娘生的老大,在底下弟弟出生前,也算被苗禾他娘宠着长大。生了个模样特好看的哥儿,并不算赔钱货。苗禾他娘对苗禾也不让多劳动,就为了日后能讨个好彩礼。
直到苗禾底下的弟弟出生,他弟今年才三岁。为何与苗禾岁数差上这么多,是因为苗禾娘中间滑胎了两次,这弟弟几乎是拼着损身子也要给生下的。生下后,自然如珠如宝,家里重心与资源,全倾到了小儿子身上。
可苗禾先前已受宠这么多年,自是有些醋味。生活里的小摩擦,比如炖的鸡汤都给了弟弟没他一口,偶尔发生。
后来竟又发生苗远这事儿,让一个本该算条件顶好的哥儿,成了人人不敢要的货,还让苗禾这房名声扫地。虽说一些纠缠他娘当初也默许的,可事态搞到了恐怕影响小儿子的时候,苗禾娘再看苗禾,那就是越看越气,对待也不如以往。
而逼嫁这事儿过后,苗禾曾偷跑回娘家与他娘大吵一架。
他娘也理直气壮,直直戳人心窝子骂回去。
“阿娘也想让你嫁给苗远啊!?能嫁去,为什么不嫁!?可你倒是让人开口娶你啊!!就你缠着人,你可看清人面皮下藏着的黑心绝情!!说到底,娘都是为你,好叫你死了这条心!否则你一辈子都要给那死小子祸害了!”
苗禾娘或许有私心,但她说的也是血淋淋的事实。再者这年头成亲,谁不是双亲一句话就作数,正主心里想什么从不是紧要的。原身又气又恨又无力对抗,自此以后,原身像是安生下来回杨大郎家住着,可也对他娘冷淡下来,说不上仇恨,可就像被烧烬的柴火一般,没什么温度。
“别又说这些。到底什么事?”
苗禾娘先看看周遭,咳了声,“大郎不在啊?”
“不在。”
闪过喜色,苗禾娘降低声量道,“娘听说,大郎最近把外边儿的欠银还了一半,这事你清楚么?”
苗禾面上皱眉,“不知道。怎的?”噫,他还跟他说银子够还的,原还来有欠?
“哪,你也清楚村里习惯,要是没有兄弟的独哥儿出嫁,可不碍着帮扶娘家。娘就想吧,既然大郎手头瞧着松了,这三不五时帮扶一点,肯定没问题。想想,当初我们家没要他多少彩礼,就是见他家那时困难,愿意体谅。这会儿困难过了,多少补上一些,可不是天经地义?”
补彩礼?头一次听到。
另外,当初不是免费送也要把原身塞给杨大郎的么?
苗禾表情奇异,“不是有阿弟在的?小宝难道是个女娃子?”
“呸呸呸!!说什么浑话,你是人家哥哥,怎这样诅咒弟弟?”
说人女娃子就是诅咒了?苗禾心底翻眼。
“你阿弟小宝不就才三岁大?三岁算什么兄弟?你要跟大郎开口提这事儿,我敢说大郎肯定不能拒绝!嗨啊,他要敢,杨家不还有个老三等说亲么,到时传成什么难听样儿,多不好,这又何必!”
他娘想的真全面,连威胁都带上了。
苗禾沈默了一阵,直问道,“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