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琰看着映红半边天的火光,整个人傻傻的愣在原地,许直上来将他往后拉,他死死地专注对方的手:“正行兄,难道我真的占了谁的,唔!”
话未说完,许直堵住了他的嘴将人拖到马车上:“听着!不管出了什么事情,这种话你都不能再提,知道么,这事要么天灾、要么人祸,与你绝无干系,绝对不要再提起!”
贾琰头一回看见许直那张总是笑眯眯的脸上有这样难看的表情,他深呼吸几次:“多谢正行兄,我明白了……对了,应祥呢?”
许直也不知道,一问之下,阿原才道:“孙公子比二位早出来,但是脸色不好,好像是最后一场的时候身子不适。孙家管事已经将他送回去咱们家了,陶大叔又叫人去请了大夫。”
贾琰最后看了一眼烧火的贡院,罢了,卷子烧不烧的,现在去想也没用了。马车越过了围在贡院,惶惶不安的秀才们,离开了这里。
端平二十三年,金陵贡院在最后一场考试之后,突然大火,虽然救火及时、处置得当,并未有人员伤亡,可是试卷烧毁大半。士子们留在金陵迟迟不去,等待着朝廷的处置措施。
林海是在八月十九收到了金陵传来的消息,家人深夜报:贡院大火!
“老爷,这会怎么样呢?”贾敏心中不安。
林海在卧房里走了几圈才道:“贡院里那个样,着火并非是开天辟地,就连本朝高祖皇帝的时候,贡院也着过火。失火不要紧,按照前例,朝廷会在下个月让秀才们补考,而且这种情况,录上举人还会略多一些。”
贾敏却道:“原来我当那疯和尚胡说的,现在……要不我再去栖灵寺烧香,要不然请修泉大师想个法子?”
“夫人,”林海搂着妻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阿琰前头考的顺利,说不定这次遭些小厄,日后会试、殿试更加顺利呢。”
可是贾敏却没让他劝好,翻来覆去之后,她还是决定约上孙家弟妹,一道再去烧香。八月二十贾琰、孙钟的信都送到了,俱言无事,他们出场之后才发现起火。林家、孙家这才安心。
八月末朝廷又下旨:九月初九开始,金陵乡试重考,除第一场外题目不变。士子们这才松口气,安心准备应考不提。
扬州的家人们都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安心等着他们归家,却万万没想到九月二十六日,只有两个年轻人返回扬州,且孙钟和孙家管事都是躺着回来的。
扬州知府衙门的后院乱哄哄的,赵氏用帕子擦着眼泪,一边问道:“大夫,这孩子可还好?”
白胡子的老大夫慢慢悠悠说:“尚好尚好,令公子病的虽重,所幸延医问药及时啊。”
床上的孙钟虚弱笑道:“娘,都说了不要紧的,伯衡看见我被差役架出去就赶紧跟了出来。多亏他了,唉,累的他没考完试。”
赵氏这才知道怎么回事,急道:“还请大夫帮这孩子开几服药调养一下。”说着帮孙钟掖掖被角,来到了前厅。
孙高正与贾琰说话,赵氏进来的时候,贾琰连忙起身行礼,却被赵氏赶紧拉住。赵氏看着他,就要拜道:“好孩子,你实在是救了钟儿一命!”
贾琰连忙避开:“婶婶千万不要这样,贾琰受不起。”
孙高奇道:“你这是做什么?”他还不清楚情况,就听赵氏落泪将贾琰看见孙钟被人拖走之后,放弃考试跟出来照料的事情说了。
“世侄啊!”孙高眼圈都红了:“阿钟交了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他修来的福气!”
贾琰连道不敢:“我与应祥都在地字号房,第二场末尾的时候,看见了应祥无知无觉的被人带走,自然要过问。否则还能对得起我与应祥这两年的交情么,师叔、婶婶,还请万勿如此。论起来,倒是正行兄更辛苦,他出了考场就知道应祥和贵府管事都病了,我顾不上的事情,来往迎送,都是他代为出面的。”
“对了,正行呢?”孙高这才发现许直没有回来:“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贾琰道:“应祥好了些,执意要回来,以免二老不放心。因着管事病了,不能没有做主的人,我就同他一起回来,轻车简从。正行兄留下收拾,然后赶上来。”
孙高握着贾琰的手连连叹息,赵氏也是再三感谢,还有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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