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胡筠秋吃了一惊,看向了林国栋和程锦城,略微迟疑了一会,快步走出了客厅:“以行(朱葆三的表字)公,新年好!有什么事,让人叫我一声,何必亲自过来呢?!”
朱葆三笑着说道:“筠秋,你我就不必客气了!”说着朱葆三看向了胡筠秋的身后,说道:“锦城兄和子良也在啊!倒是省得我跑一趟了!”
程锦城和林国栋跟朱葆三打了一个招呼,跟着胡筠秋和朱葆三走进了胡筠秋的书房。四人落座后,胡筠秋开口问道:“以行公,到底出什么事了?!”
朱葆三说道:“我刚刚得到可靠消息。就在昨天,日商内外棉纱厂第八厂推纱间发现一具童工尸首。”
胡筠秋说道:“在日本人的工厂发现童工尸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等胡筠秋的话说完,朱葆三苦笑着打断了胡筠秋的话,说道:“如果跟过去一样,我也不会来找你了!经过勘验,童工胸部受重伤十余处。据调查是被纱厂日记管理员用铁棍殴打至死。因为这个童工死的太惨,引起了民愤。在日商工厂里做工的工人准备全体罢工。”
程锦城说道:“目前全国各地的局势十分混乱。上海如果再乱的话,对我们这些人更加不利。以我之见,这件事拖不得!总商会应该尽快做出调解,不让失态扩大。”
林国栋接口道:“岳父,我看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日本人历来都是两面三刀。就算我们把事情调解好了。等风波过后,日本人一定会找工人麻烦,到时候激起的风浪更大。”
“子良兄说的有理。我也担心这一点!”胡筠秋不自觉的看向了朱葆三。此时的朱葆三已经没有刚进来时的那份淡定,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与此同时因为气氛压抑,整个书房变得十分安静。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程锦城率先打破了安静:“宋子文现在在上海,以他目前的地位,他完全能够代表广州的国民政府,我看还是把他请来,听听他的建议。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胡筠秋、朱葆三以及林国栋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认同了程锦城的意见。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宋子文刚刚回到公馆,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宋子文拿起了电话,说道:“我是宋子文,请问你是哪一位?!”
电话另外一头的胡筠秋笑着说道:“子文老弟,你回上海了也不打一个招呼,太不够意思了吧?!”
“筠秋兄,小弟也是刚刚回到上海,准备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了,过几天登门拜访!”说着宋子文语气一变,问道:“筠秋兄,你现在打电话来,不会只是叙旧吧?!”
“知道瞒不住你!”胡筠秋轻咳了一声,说道:“子文,你现在有空吗?!来我家一趟。以行公和锦城公都在我这里,有事找你商量!”
宋子文沉吟了一下,说道:“好吧!我马上就到!”……
话分两头,一个多小时后,当宋子文乘坐轿车抵达胡公馆的同时,一个穿着西装留着仁丹胡的日本人走进了日本驻上海情报机关机关长赤木刚宪的办公室。
“中佐阁下,一个半小时前,上海总商会会长朱葆三去了胡公馆。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刚刚到上海不久的宋子文接到了胡筠秋的电话,按照时间推算他已经到了胡公馆。”
“纳尼?!”听到手下的报告,赤木刚宪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心中暗道:“现在是过年,按照支那人的习惯。不该是朱葆三去胡公馆的时候。而且就算朱葆三去胡公馆的事情解释通了,那么胡筠秋又为何打电话请宋子文去胡公馆呢?!”
想了想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的赤木刚宪站了起来,让过办公桌,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两圈,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起了办公桌上的文件夹打开看了一遍,随后脸上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嘀咕道:“少噶!看来纱厂支那童工的死,不会那么简单结束。”回过神后,赤木刚宪对手下吩咐道:“通知下去,严密监视所有再上海的帝国纱厂。只要出现可疑迹象立刻向我报告!”
“嗨!”手下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赤木刚宪的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赤木刚宪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赤木刚宪拿起电话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对方是谁,重光葵的声音从电话的另外一头传来过来:“赤木君,我是重光葵。纱厂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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