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果盘里,他突然怒不可遏:“别问我这么白痴的问题,不是我想怎样,是你们想怎样好不好?表面上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背地里藏着各种阴谋——你不是想找罗正复仇吗?以你太极高手的身份,一掌劈死他叫不快哉?”
马叔逐渐收敛眼中的杀气,他心里在盘算,这个小子突然向自己摊牌,是什么用意?
他不会上这小子的当!
“楚天,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马叔拽了一下被子,准备休息。
他闭着眼睛说道:“你去忙吧,我想睡一会儿。”
逃避?不正面交锋?
楚天怎会如他的愿。
他继续说道:“今天上午你陪着罗正去见客气,趁着罗正与客户在一起谈话的时候,你悄悄去工地在一辆吊车上做了手脚。然后,趁着罗正去工地视查的时候,你有意把他引向那辆有问题的吊车旁,结果,意外发生了。哦不对,在你看来,这并不能叫做意外。”
“你故意在危急关头推开罗正救他一命,自己却被钢筋砸成骨折。你要让世人都看到,你是一个无比忠心的家仆,也要让罗正一辈子心存愧疚。如果他再怀疑你是内奸,那么不但世人会唾骂他,就连罗正自己恐怕都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对于一个常年习武,又有着深厚内力的人来说,你想要躲过从天而降的钢筋并不难,在钢筋砸到腿的一刹那,你内力外放,保护自己。但是为了取得罗正的信任,你又必须做出点牺牲。不管是为了得到罗正的信任,还是为了掩饰你蝴蝶这个身份,总之,你这次是把自己豁出去了。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这出戏演得这么卖力,把血肉之躯都搭上了,我想我于情于理都得陪你玩一玩才算礼貌。”
“你的苦肉计很成功,罗正给我施加压力,叫我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可我还是坚信你与蝴蝶是同一个人,除非你能向我证明,你与岛国忍者之间毫无联系,也不认识那个村木的家伙。”
听到这里,马叔的眼珠在眼皮下猛然动了一下,他没有睁开双眼,可是却把楚天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看得仔仔细细。
这是一个了不得的年轻人,我低估了他。
这是马叔心里此时此刻的想法。
悄悄的,他放在被子下面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根针,针尖青黑色,带着剧毒。他随时准备结束楚天的命——这小子,知道得太多了。
这时,楚天突然笑了,一语中的道:“最好还是收起你手上的针,如果我死了,你想你会脱得了干系吗?你之前的戏可就白演了。”
马叔的眼球又动了一下,对,这个小子不能死在自己的病房里,否则,罗正那老家伙一定会怀疑上自己。
他又悄悄收起带着剧毒的银针,压下心中的怒火。良久,他轻声说道:“你没有证据。罗正不会相信你的话。除非,你把我抓现形。”
他回应了!
楚天嘴角微微扬起,心道,就知道你绷不住。
楚天当然没有证据,一切不过是他的分析罢了,可是他是不会在马叔面前承认这一点的。相反,他倒是想恶心恶心马叔:“你不要跟我玩激将法,我是不会上当的。你就算再激我,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你我把证据都藏了赶来。除了我,没人知道放哪。”
马叔仍然闭着眼睛,嘴角却微不可察了扬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他心里暗骂:“哼,蠢货。原来还以为你有多聪明,看来也不过如此。死人知道的秘密,等于是不存在的秘密。”
马叔突然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楚天。
他在笑,那笑容却看赶来极诡异。不是慈祥和善良的笑,不是长辈关爱晚辈的笑,也不是朋友或路人之间礼貌的微笑,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刽子手挥刀前的那抹讥笑。
同样,楚天也用笑回应他。淡然的,平静的,毫无畏惧,阳光一般。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楚天的笑容如阳光,于是,就把马叔阴暗的诡异的笑容给比下去了。
马叔问:“你不怕死?”
楚天耸耸肩膀:“怕,我当然怕死。生命只有一次,谁不想好好活着。”
“我给你生的机会。”马叔冷冷说道:“带着琦琦该去哪去哪,远远的离开湖城。”
“不。”楚天干脆利落的拒绝。
“第一,我不是胆小怕事的人。第二,我的生与死,只在我自己手里掌握,你给不了。第三,就算我想带琦琦走,琦琦也不会同意的。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是你亲手杀了罗正,她会恨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