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先起来吃些东西再睡。”
阿菀背对着他,没理他,眼睛闭着。
然后她的身体被人抱了起来,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穿着一袭赭红色刻丝锦袍的少年,乌鸦鸦的长发被一个奢华的金冠高高束起,有几缕垂落到他胸前,赭红色与黑色相得益彰,衬得那张俊颜有种凝重的美,也看得她一阵眼晕。
看到他时,昨晚的记忆终于纷纷归笼,也想起了自己此时为何还赖在床上。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对他才好,只好板起脸,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尴尬羞耻,毕竟,他们是夫妻,她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的。
所以,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就是有些不知所措。
见她板着脸,他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模样,神色欢愉,低头用自己的脸贴住她的脸,柔声道:“可是饿了?先吃些东西再睡,等你养好精神……”他的声音顿了下,到底没有再说,省得她要咬人。
阿菀对他的了解,自然知道他未完的话是什么,当下决定不理会,问道:“什么时辰了?”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
“巳时末了。”
阿菀呆了一下,那不就是快要到中午了?她就算身体不好,也从来没有睡这么晚过,岂不是让人知道他们昨晚干了什么了么?该庆幸的是早上不用去给瑞王妃请安么?
也因为太晚了,所以卫烜担心她的身子承受不住,方才会强行将她叫起来吃些东西裹腹。
卫烜拿来了她的衣服,要给她穿上时,谁知道阿菀自己却接了手,“我自己来。”她有些不自在地说。
卫烜笑道:“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了?帮你穿衣服也无甚要紧。”
阿菀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最后只能由得他殷勤地伺候自己更衣。
等她打理好后,卫烜直接将她抱起,抱到了临窗的炕上,拉了下炕边的鹅黄色丝绦,一阵清脆的叮铃声响起,很快便见路云捧着一个食盒进来,将食盒打开后,里面有一碗煮得糯糯的小米粥和几碟子清爽可口的小菜,一一摆到了炕桌上。
阿菀也感觉到饿了,当下端起碗,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虽然很饿,但她吃得很慢,一举一动十分的优雅,如同一副写意的画般。
他坐在旁边,神色愉悦,眉眼含笑,眼睛却一刻都没离她的身子,看得她觉得自己被一条毒蛇盯上一般,稍稍动一下,这条蛇就要扑上来死缠着她,至死方休。
这种感觉实在是恐怖,让她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总觉得,好像昨晚的事情成后,放出了一条毒蛇,将会用他独特的方式,将她锁困于他的世界中,直缠得她窒息也不罢休。
“你进宫了?”
“嗯,去给皇祖母和皇伯父请安后,就回来了,没想到你还在睡。”他声音温温和和的。
阿菀筷子顿了下,又继续夹起了一片炒得嫩嫩的山笋,就着糯香的粥吃了。
吃了个八分饱后,便让丫鬟进来收拾,她也漱了口,然后便想起身。
“做什么?”卫烜探手过来,直接将她抱到怀里。
“想走走消食。”阿菀淡定地道。
卫烜见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忍不住皱眉,说道:“你还能走么?”
然后她怒目而视。
他的眼睛染上了笑意,摸了下她的脸,轻轻地拑住她的下巴,迫得她与他四目相对,然后发现她的视线又有些闪躲,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到底怎么了?
心里像住着一条不安份的毒蛇一般就要凶悍的缠紧猎物,但他却一脸和颜悦色地问:“要不要继续睡?”
“还是想走走,吃饱了就坐着躺着,会有肚腩的。”阿菀继续道。
卫烜忍不住噗的一声笑起来,大掌覆到她的平坦的肚子上,说道:“没关系,有点肉才好摸。”又被她掐了。
没理会她的抗议,卫烜还是半推半就地将她抱回床上,自己也顺势脱了外袍躺到床上,和她脸贴着脸,彼此的气息亲昵地交缠在一起。
然后她又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变化,就着昏暗的光线,恰好看到他微微染上了薄晕的脸。
这下子,阿菀再也顾不得心里的异样,义正辞严地道:“不行,我的身体还疼着。”
“哪里疼?”他含着她的耳垂问。
见他明知故问,阿菀心里又羞又气,就要捶他时,他又道:“要不要继续上药。”
“……不用。”
“可我想你快点好。”他的声音有些像撒娇一样,为了那些欢愉的享受,根本不顾及自己男人的脸面。
“……”
果然是饱暖思那啥东西,她咬牙切齿,狠狠地掐着他的腰间的一块软肉,怒道:“你够了,要不是你昨晚一直放纵下去,我会伤着么?都叫你……”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
昨晚可不只是一次,而是三次!今天她还能在中午时醒来,简直是奇迹!而且,虽然她没好意思看,但也能感觉到那东西的份量,才会让她这般辛苦,想到他还是少年人,正是血气方刚之时,阿菀心里暗暗叫苦,不知道以后怎么办才好。
卫烜却笑起来,发现她又恢复正常了,心里十分欢喜,将她摁在怀里仔仔细细地亲吻了一遍,哑声道:“我念了很久了……”他想念了两辈子了,所以不能怪他一不小心激动时放纵了些。
阿菀不想和他说这种东西,便转移了话题,“这次没受伤吧?”
他拉着她的柔软无骨似的手指慢慢地把玩着,“你昨晚不是确认过了么?”想到昨晚那种情况下,差点又要来一次谈谈人生,他也要崩溃了,虽不知道其他夫妻在床上是怎么样的,但他可以肯定,绝对没有像他们这样的。
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阿菀忍不住有些脸红,说道:“我醉了嘛。”她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的酒量这么差,不过是几杯桂花酒就能醉了,或者是瑞王妃酿的桂花酒的度数与以往的不同吧。
“以后别喝酒了。”他委婉地说道,别人喝酒绝对没有像她一样爱作怪的,原本以为可以趁她喝酒时为所欲为,可她就是不配合,让他差点要崩溃。
阿菀看了他一眼,说道:“再说吧。”以后他想要干坏事时,她就喝酒闹他。
卫烜勾住她的下巴就亲。
擦枪走火之前,阿菀伸手挡住他的脸,又继续问他这次的离京之事,自然不用问得太深,她也知道这时代男人在外面干事,女人最好不要剜根究底,像卫烜这般什么都和她交底的男人恐怕世间只有他一个吧。阿菀只是想要确认其中的危险性。
“还好,并没有什么危险,我带了人,路平他们的武功都不错。”他边亲她边道:“以后就要不太平了。”
这个不太平指的是什么?朝堂上的,还是边境上的?
他又摸摸她的脑袋,“不用担心,我总会护你周全,无论我在哪里,都会带着你。”
阿菀抬头看他,突然发现即便他心里住着一头野兽,让他充满了危险性,还是忍不住会信任他,对他心软。
想罢,她终于回应他温存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