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跟她无关,她待我待你,如亲弟弟亲妹妹,她走投无路,大着肚子来找你,你不该拒绝她。”
时至今日,再说这些已经没了任何意义,可男人只要想到女人那时候的孤苦无助,心里似压着一块石头,分外难受。
琴姐扬唇讥笑一声,仰头,一口一口的喝着香槟,醉意微醺,她偏头看着男人,胆子也大了起来,抚上他的肩膀,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
“我那时候,自身难保,要伺候金主,还得躲债主,你以为我不苦,我只是不喜欢流泪,那些男人拿着刀棍砍上门,我自顾不暇,又带着个孕妇,一个也跑不了,你今天别说是想见她,就连我,你也看不到了。”
女人似醉非醉,脸颊嫣红,平时不轻易吐出的话,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
阿平没想到他最看重的两个女人曾经过得那么苦,心情异常沉重,自己那时候还在特种部队接受最严苛的训练,根本请不到假,也顾不上她们,自责愧疚爬满了心头。
女人歪着脑袋看他:“你何苦再找她,她明知我在这里却不联系,说明她不想再留恋过去,早已重新开始,更何况,她一个大学生,找份工作不难,说不定人家已组建了新的家庭,过得不晓得多幸福。”
良久的沉默,阿平低低一叹:“可我还是想见见她。”
亲口问问她,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女人杏眼微眯,笑得娇艳:“四十多岁的大男人了,天真得像个孩子,不如我给你找个女人,找个很像她,却比她更加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见到那个女孩第一眼,她就有种时光穿梭的感觉,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段青涩快乐,却也短暂得让人唏嘘的岁月。
阿平抿着唇,眼底浮过淡淡的怒意:“你离开这里,找份正经的工作,不要再助纣为虐了。”
“我助纣为虐?”琴姐哼了一声,“你去问问外面那些女人,她们是不是自愿的,皮肉买卖也是一门生意,你情我愿,又没伤天害理,你就收起你的悲天悯人吧。”
“琴姐,琴姐!”
晓月在外面敲门,声音急切,慌张。
“你坐会儿!”
琴姐起身开门,晓月慌急慌忙地说:“那个女孩吃坏了东西,闹肚子疼,在地上打滚,要不要送到医院。”
琴姐冷冷一笑:“吃了什么,这么夸张?”
就怕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在搞鬼。
“好像喝了杯橙汁,是服务生小吴给她的,说是您交代的。”
“我交代的?我根本就没找小吴说这话。”
琴姐脸色变了变,推开晓月,风风火火往外走,决定亲自去看看,到底谁在搞鬼。
阿平听到她们的对话,有种异样的情绪,抬脚,也跟了过去。
房间的门敞着,留了两个服务生看守,桑小柚已经躺到了床上,似乎耗尽了力气,有些虚脱,脸颊发白,发丝凌乱,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打湿,一副脆弱,可怜的小模样。
琴姐看到女孩这样子,原本料定她在演戏,这会儿又不是很确定了。
“你是喝了那杯橙汁开始闹肚子疼的?”
桑小柚乏力得不想讲话,看了琴姐一眼,点头。
“你喝了多少,橙汁呢?”
晓月狗腿子似的,赶紧将空杯子递过来。
“她全都喝光了,这要是下的毒药,早就死翘翘了。”
琴姐推开杯子,没什么表情的吩咐晓月。
“你叫老邓过来,给她做个检查。”
老邓是会所专属的医生,曾经出过一起重要医疗事故,没哪个医院敢收他,琴姐就将他聘了过来,给会所的人看病。
桑小柚一听,心里陡然凉了一截,她病得这么重,上吐下泻,哪能随便找个人看,这是要去医院挂水的。
这时,阿平走了进来,脚步很轻,视力极佳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女人,顿时有如雷击,惊愕得说不出话。
“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质问琴姐,语气沉重。
桑小柚听到男人声音,再次转过头,看到门口的高大人影,先是一惊,再是一喜,脑门一热,脱口而出。
“舅舅,他们欺负我,你快帮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