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刚刚合上眼就被人叫醒,漓珠师兄站在雁三儿身后,我揉了揉眼,不知这两个人怎么凑到一块儿去的。
“怎么了?”
“我们楼主来啦。”雁三儿眉开眼笑:“快快快,快爬起来。你还记得吧?上次见我们楼主时,你只有几岁大呢。”
齐伯轩来了?
我愣了一下,漓珠上前一步:“雁前辈,咱们这儿多有不便,还是出去等师妹吧。”
雁三儿笑着说:“对对,我胡涂,你现在不是小丫头,是大姑娘了,自然不便。”
他们出去,我扯了衣裳穿上——昨晚我记得我是在师公那里睡着的,醒来却在自己床上。
他怎么把我送回来的,我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以前我随师公出门的时候,过山涧溪流不便,他就揪着我的腰带把我拎过去——要么就是揪领子。
昨晚他把我搬回来,是揪的腰带还是领子呢?我现在已经不是幼童身材,只怕他揪着不那么方便吧?
我两下梳好头发出去,雁三早等不及了,扯着我就朝前走。
齐伯轩站在亭子边的桥上,披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斗篷。师公站在他身旁,斗篷却是白色的。
一时间我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黑白无常。满目冰雪中这么两个人,咳……
虽然师公与齐伯轩气质并不相同,师公显得淡漠,齐伯轩显得冷厉,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雁三儿倒是朵奇葩,不管是在师公面前还是在他的顶头上司齐楼主面前,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样子,这也算是一种本事了。和路旁的乞丐他也是这么一副笑脸,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是一样。
齐伯轩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并不长。
可是……让我隐约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仿佛被他看穿了许多秘密一样。
也许是我的错觉。久居上位的人。自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目光也更有威慑力。
尽管这么安慰自己,但是等师公和齐伯轩,还有雁三儿他们三人出了庄,我仍然有些心神不定。
父亲正在忙活。
自然,他忙活依然是从容自若,赏心悦目。
“来得正好,过来。”
我被父亲抓了壮丁,碾药渣。
“父亲这是要配药?”
“唔。”父亲停下来看我一眼:“你有心事?”
“没什么。”我闻了闻药味儿:“这是做什么?”
“做幻墨。”
这倒是,我看到桌案旁边的箱子里还放着不少墨石。
这些东西父亲是从哪儿弄来的?我记得我们从百元居回来时。马车上没这东西。
这一箱墨石虽然看着不多,可是只怕有上千斤重,父亲怎么弄来的?
“我让人去取来的。”父亲看我一眼:“你不会觉得我两手空空只能跟着你在这儿吃白食吧?”
啊。是,父亲还有个仆人。
说实在的,那个人存在感实在不强,就象晨雾暮烟一样,就算他站在你身旁。也常让人注意不到。
“父亲这个仆人是从哪儿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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