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纷纷人手一碗,端了起来,又走到一边的一张方桌上去。
那张方桌上,也有两个脸盆,而且都是大号的。
两个脸盆都装得满满的,一个脸盆里的是用新鲜辣椒加蒜末做成的剁椒,堆得跟小山一样;一个脸盆里呢,就是把干辣椒剁碎后加油炸的油辣椒。那红扑扑的油,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脊背流冷汗,一阵阵的爽。这油还特别香,隐隐可以看到辣椒里头夹杂着细碎的猪油渣,那是猪油炸的油辣椒。
剁椒还好一些,油辣椒一闻,那就浑身要抖一下,恨不得立刻打几个喷嚏的。
脸盆上架着勺子,有的汉子舀剁椒,有的汉子舀油辣椒,也有的呢,先舀半勺剁椒,再舀半勺油辣椒淋上去的。那勺子可够大的,舀起来的不管是剁椒还是油辣椒,那都差不多得有半斤那么多!一舀进去,本来就满满的面条,更是要扑出一些汤汁来了。
舀了辣椒,随便找个位置先放下,汉子们又去了另外一个角落。
那个角落里摆着一个非常大的水缸,水缸边挂着勺子,旁边的桌子上还摞着好多大碗。端起一个大汉,用勺子往水缸里一舀,就把白花花的液体倒进了大碗里,倒得满满。
一股刺鼻的酒香味,也扑了出来。
那是足足有五十多度的散装米酒。
就这么着,把小脸盆里的辣椒和面条扒均匀了,一口酒一口面条,哗啦啦地,吃了可爽了。整个食堂里,都是汉子们吃得稀里哗啦的声音,还有叫爽声。
喝着喝着,刚冲干净的身子,又哗啦啦地流汗水了。
这些都是社会底层的民工,虽然说薪水不错,一个月攒足了劲儿干,包吃包住还能赚个四五千,但那可都是血汗钱、辛苦钱,忒不容易。
能有这么一顿吃食,有酒有肉还面条管饱,那就满足了。
这个食堂还有二楼,是堆放各类粮食和副食品的仓库,下面干活的汉子们,很少上来。所以,他们不知道,二楼上边还有一个很雅致的房间。
墙面全部用薄薄的木板给封住了,地面上是凹凸有致的竹壳。桌椅居然是用沉香木制成的,光这么一副桌椅,怕都要二十万元以上了。
桌面上,摆着下边的汉子们吃的那种小脸盆的酸菜肉片炖面条,但只有一盆,两边各摆着一个饭碗,饭碗里堆着面条。也有辣椒,但算是比较高级的了,是老干妈干煸肉丝油辣椒。另外又有一壶酒,更高级,闻气味就知道是陈年茅台。
对坐着两个人,其实是三个人。
因为还有一个年约三十五六岁,体态窈窕动人的美妇人,站在坐着的一个面容严肃、颇有威严的中年男子的身后,轻轻地给他揉着肩头。
虽然隐隐有鱼尾纹,却掩不去那艳媚芳华的脸蛋上,露出一种温情。
而那个中年男子,赫然就是欲夺市委书记之位,明明十拿九稳却最终铩羽的高海双!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也是一个男的。要年轻一些,约在四十上下,也是一脸的肃杀之气,透着那种杀伐果断的劲儿。
“顾涛,你跟了我几年了?”高海双忽然问道。
那个叫顾涛的男子恭谨地说:“高书记,我跟了您足足有十三年零八个月了。”
“不要叫我高书记,不是了。”高海双摆了摆手,带着一丝失落地说道。
顾涛的脸上抹过一丝狠色:“在我心目中,既然叫了您是高书记,那您就是高书记!如果有人想阻碍您发展,那我哪怕一死,都要帮你扫平障碍!”
这番话,说得杀气凛凛,双眼里也是煞气滚滚来。
高海双淡淡一笑,却不说话,只是端起酒杯,轻轻地啜饮了一口。
顾涛继续说:“陆晨那小子,我早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绝对靠不住!上次您带他去省城给那个顾省长看病,到了省城,他却自个儿去溜达了。您交代我找人劫住他,搜他身上是不是有对您不利的东西,结果……”
他越说越狞恶:“却被他找人把我的手下都给制住了!当时我就想,这小子,对高书记您的未来可能是个很大的威胁。果然!”
高海双又摆摆手:“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所以古人才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啊!既然天命不在我,我又岂能奈何?”
这说着,竟然都露出几分英雄末路的赶脚。
他背后的风韵美少妇莺莺呖呖地开口了:“老高,你别这样,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能跟天争的英雄啊!”
说着,本来揉着高海双肩膀的双手,垂下来忽然就从背后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