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真,”丹提青看着失神的莽古尔泰,“天就要黑了,夜晚行军多有不便。”
“你知道个屁,夜晚呆在这儿,才不安全。”莽古尔泰打断了丹提青的话,他大手一挥,“先吃饱饭,完了立即收拾东西,连夜赶回西平堡。”
女真士兵吃饭的速度很快,因为要行军,士兵不允许喝马奶酒。
士兵们没有休息,立刻开始收拾帐篷、食物和其它辎重。
帐篷太多,原来是供五千人居住的,现在只有一千多士兵,怎么也带不走。
“尽量多带些,剩下的放火烧了,绝不能留给明军。”
莽古尔泰下达完军令,率先向东北方向的西平堡奔去,身后是他的残兵败将。
剩余的帐篷堆叠在一起,已经被士兵点燃了,这些帐篷为了防止雨水,都用牛油或者羊油浸过,遇火即着。
火苗窜上了半空,将白天的时光又向后延迟了片刻。
明军正在城下,收割女真士兵的首级,聚拢没有受伤的战马,杜文焕静静地站在城头,日月军旗就在他的肩头飘过,他还在懊恼,有一部分女》◇,真骑兵从他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军座,大火。”亲兵手指东北方。
杜文焕顺着亲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大火已经烧红了半边天,“这是莽古尔泰大帐的位置吗?”
“是,军座,莽古尔泰可能逃走了,我们要不要追赶过去?”
“追赶?他已经逃了,建奴马快,我们根本追不上。”杜文焕的目光转向城下,“还是先收割这些建奴的首级,才是正经。”
亲兵深感惋惜,但他知道,杜文焕是对的,建奴已经逃跑,明军根本追不上,况且天已经黑了,谁知道建奴向那个方向逃跑?
莽古尔泰一夜急行军,跑了一百多里,天亮的时候,西平堡已经遥遥在望,但士兵们疲惫至极。
“贝勒爷,明军根本没有追过来,让士兵们休息一会吧!”胡鲁斯纵马追上莽古尔泰。
“再坚持一刻,回到西平堡再休息吧!”莽古尔泰明白,士兵激战了半天,又奔跑了一个晚上,不仅是人,就是马匹,也到了疲劳的极限,一旦士兵们停下来休息,身体放松后,短时间内很难再紧张起来,万一遇上明军偷袭,那就危险了。
只有回到西平堡,才是安全的,西平堡有城墙的保护。
“是,贝勒爷。”胡鲁斯不敢违抗莽古尔泰的命令。
骑兵稍稍放缓马速,但骑兵总快过步兵,又跑了两个时辰,近午的时候,西平堡终于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西平堡!”
“西平堡到了!”
“我们终于安全了!”
……
女真士兵兴奋大叫起来,他们一个个催促马匹,都想尽快入城。
进了西平堡,士兵们都饱餐一顿。
吃罢牛羊肉,喝罢马奶酒,士兵们都去军营睡觉去了。
莽古尔泰却睡不着。
他的九千士兵,如今只剩下不足一千五百,广宁城没攻下,骑兵的伤亡却超过八成。
更令他气恼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败在明军的手中的。
虽然他口中不愿承认,但莽古尔泰的心里还是很清楚,他已经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
“女真不过万,过万无人敌!”
莽古尔泰开始怀疑起来,到底是谁在制造这样的谣言?
岳托有近万骑兵,最后只剩下三百,如果不是逃得快,恐怕小命都丢在广宁了。
现在轮到自己,九千骑兵,不明不白地就剩下一千多,如果不是连夜逃回广宁,再给明军一次偷袭的机会,能不能剩下三百人,都说不定。
他暂时不敢给皇太极写信,他要先给自己找到兵败的理由,否则,以皇太极对他的痛恨,一定不会像对待岳托那样,轻松饶过他。脑袋都想痛了,什么办法也没有想出来,在马奶酒的刺激下,他昏昏沉沉地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莽古尔泰立即召见了胡鲁斯和丹提青。
当着丹提青的面,胡鲁斯再次向莽古尔泰控诉他“违反军令、擅自撤军、致使他的士兵成为孤军,损失惨重”。
莽古尔泰问明原委,怎么惩罚丹提青,他犯难了。
当时明军开花弹的目标,就是莽古尔泰和他身边的骑兵,他光顾着逃跑,根本来不及给胡鲁斯和丹提青下达任何军令。
丹提青违反军令、擅自撤军不假,但他保留了更多的士兵,胡鲁斯严格遵守军令,士兵却伤亡得更多。
无论什么原因,违反军令的人,必须惩处,最后,莽古尔泰将丹提青从甲喇额真降到牛录额真,算是对他的惩罚。
三人所属的骑兵,加起来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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