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鹿属于山珍,却是有些异味,必须多放些野山椒,异味才能去掉。”婉儿以为朱由检说鹿脯太辣了,等她尝了一口,才发现是太咸了,“啊?雪儿妹妹,你放了盐呀?我以为你没放,才加了点。”
“嗯?”朱由检看着婉儿闪烁的目光,“不对吧?这鹿脯又不是新鲜的,难道红烧腌制的鹿脯还要加盐?”
婉儿这是怎么了?自己在去西安之前,和雪儿的关系如同甲鱼和汉菜,怎么一转眼就维护起雪儿了?要联合对付自己?呵呵,反正她们单独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这鹿脯今晚是不能吃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人脯能吃。”朱由检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看也不看二人一眼。
“殿下……”婉儿轻嗔。
雪儿则是为朱由检将酒满上。
“咯嘣。”朱由检咬到一个十分坚硬的金属,夷,这是什么?
“啊?殿下吃到铜馅了。”胡心雪激动得都快要鼓掌了。
“真的?”婉儿先是惊喜,等朱由检从口中吐出铜钱,神情就有些沮丧。“殿下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殿下许的是什么愿呀?”
“还能是什么愿?当然是希望陕西风调雨顺,百姓丰衣足食,官府税收丰盈,我们,也能早日回到京师。”
“殿下许的都是些为国为民的大事。”婉儿的眉头舒展开来。
吃完饺子,婉儿和雪儿去收拾碗箸,朱由检则坐在火炉边烘手。
“殿下,我们现在干什么呀?”婉儿已经收拾好碗箸,和胡心雪一前一后出来了。
“哈……”朱由检拖了个长长的哈欠,“婉儿,我困了,洗脚睡觉。这几天在家,怎么比前几天跑西安还累?”
“那你每天晚上还……”婉儿露了个白眼,却转过身去,“今晚绝不,要么是我,要么雪儿妹妹。”
“先洗脚再说。”朱由检也不争论。
“殿下,今天是除夕,百姓晚上可是要守岁的。”胡心雪不知道朱由检是不是真的累了。
“守岁时要做什么?要守到什么时间?”
“守岁的时候什么也不做,就是坐等天明,至少,要等到午夜之后。殿下真的很累吗?”
朱由检估摸着,现在到午夜,也就一个多时辰,“那就守岁到!”反正这几天也没什么事。
“雪儿妹妹给殿下泡壶热茶,我去准备一些干果。”婉儿贝齿轻张,又忙活起来。
朱由检的卧室内,早就点好了炭火盆,这是延绥煤矿第一批出产的煤炭,身在延绥的朱由检,算是近水楼台,占了便宜。
婉儿将苹果、贡桔、杏仁、瓜籽、蜜饯等摆满了小方桌,“殿下,吃个苹果吧!守岁吃苹果,岁岁平安。”
朱由检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咬了一口,“婉儿,雪儿,刚才吃饺子的时候,你们许的什么愿呀?”
“不告诉你!”婉儿羞红着脸,不敢看朱由检一眼。
这婉儿,许个愿有什么脸红的?再看胡心雪,也是低着头,看着炭火盆发呆。难道她们是想单挑自己?想想不太可能,这种事情求谁都没用。
“婉儿,雪儿,你们想不想回京?”
“殿下在哪,奴婢就在哪,回不回京都无所谓。”婉儿脸上的羞红逐渐褪去。
胡心雪一脸的落寞,她看着朱由检,却是一言不发。
“奥,雪儿想弟弟了?”京师的确有胡心雪许多伤心的事,但胡廷宴罪证确凿,又是御案,朱由检一时也不能为他平反,“要不,我们回京后,将你的弟弟赎回来,放在王府养着。”
胡心雪的眼睛亮了一瞬,“殿下,如果能将我弟弟赎回来,也不用放在王府,送到我舅舅那儿就成。”她在王府也就一婢女,怎么能将弟弟放在王府?但朱由检的话,还是让她怀着无限的感激。
三人沉默了一会,忽然外面传来“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殿下,午夜到了,我们也放串鞭炮吧!”婉儿拍着小手,已经激动得站起来,好多年都没有体会这种熟悉的新元气氛了。
胡心雪取来一长串鞭炮,但她和婉儿都是只敢看不敢放。
朱由检打开中门,用蜡烛点燃竹竿上的鞭炮,空气中急速流淌着火药的刺鼻味。
“殿下,守岁到现在,我们去外面看看天色吧!”胡心雪轻握住朱由检的大手。
“好,走,看天色去。”
三人都出了中门,火药味还没有完全散去,外面的鞭炮声正此起彼伏,漆黑的夜空被不知道多少道火光照亮。
“殿下,婉儿姐姐,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胡心雪兴奋地指向东方的夜空,那里微微出现一点亮色。
“是呀,不过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晰。”朱由检在胡心雪的指引下,才勉强看到一丝亮光。
“殿下,朦胧好,朦胧正是殿下需要的,看来殿下今晚许的愿望要实现了。”胡心雪在朱由检的大手上狠狠捏了一把。
“雪儿,这怎么说?”
“殿下,老人常说,‘夜朦胧,雨水冲;天晴朗,旱死狼’。”胡心雪又显得落寞起来,朱由检的愿望实现了,那她和婉儿早点怀上孩子的愿望就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