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在篷车里颠簸了一天,也累了,她趴伏在床上,脸侧在枕上,嘟着嘴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何时帘子被拉开,何时有人进来,她都浑然不觉。
他就坐在她的床边,俯眉沉思,一袭银白的衣裳垂落在红色的地面上,红白相接,格外分明。
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还挂着那枚凤形的玲珑玉佩,在她体温的温暖下,玉越发的剔透、晶莹。
真是个不同的女人,别人都将玉佩挂在裙上,她却非要将它贴在胸口,显然,他留下的东西,她视同珍宝,蓦然,他尴尬地移开了目光,深深地喘息着,她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亏欠了她许多。
“坏蛋。。。。。。。”睡梦中,她挥了一下手臂,不晓得这两个字是说谁的。
“楚墨殇。。。。。。。我不喜欢你。。。。。。你,你别臭美。。。。。。。”她的一条腿扬起,用力踢出,险些扫在了他的脸上,他急速躲过,狼狈地闪在了床幔之后。
这女人睡睡觉,又发了什么疯?
凤芷楼抹了一下嘴巴,猛然翻身坐了起来,呼呼地喘着,小脸因为生气,一阵阵发白。
睡梦中,她到了武京,见到了楚墨殇,可那个家伙竟然装不认识她,还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气得肺都要炸了,就算不计他们之间发生的关系,怎么说,凤七小姐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冷漠。
“我要是再想你,再念你,我就不姓凤!”
凤芷楼抬起了无名指,用力地拽着那枚戒指,一边拽,一边恼火地说。
“我不要你的东西,我扔了它。”
可拽了半天,也没拽下来,她泄气地坐在了床上,就算再赌气,也不能剁掉手指,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了脖子上的玉佩。
“我不要你的玉佩,这东西,等我到了武京,会有很多男人送我,我挂脖子,围手腕,缠脚踝,我挂得浑身都是,就是不要戴你的。”
她一把将玉佩拽下,掀起车帘就要扔出去,可手停在空中许久,就是不见玉佩飞出去,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想了想还是拿了回来,又重新挂在了脖子上。
“扔了可惜了,到了武京,我将它换钱,买炒饼吃。”
说完,她又躺了下来,将脸埋在枕头里继续睡了起来。
床幔后,白衣男人的脸变得铁青,眼眸眯成了一条缝隙,月光从篷车的帘子外照射进来,刚好显出了他俊朗骨感的五官,那不是楚墨殇还能是谁?
他知道她要去武京找他,放下手头所有繁忙事务,前来护送,可她竟然敢说到了武京会有很多男人送她玉佩?她是去找楚家救命,还是卖弄风骚去了?
不过有个事实不能回避,她很特别,不娇柔,不做作,每日活在真实的自我之中,她脸上洋溢的微笑,能让人在最失落的时候,重拾自信,一个乐观坚强的女子,自然会吸引更多男人的目光。
那玉佩,她真的会卖了吗?就为了换几个烧饼?
楚墨殇稍稍有些愤怒,这个不识货的女人,她可知道,这块玉佩乃是圣地瑰宝,不是谁想要都能得到的,仅仅一块,就能买下整个武京的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