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鹿面露茫然恍惚之色,仿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这一辈子,真没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好日子过了那么多年,我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能满足?”
清欢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叹口气,这样的女人。没有自我没有梦想,不肯努力,安于现状,生前任人捏圆搓扁,死后竟然连自己有什么心愿都不知道。“我知道了,你可以睡了。”
说着,指尖在女鬼宝鹿额间轻轻一点。女鬼宝鹿立刻闭上了眼睛,谢必安从桥面浮上来,把谢必安送入了醴忘台的房间里,那里,有为她编织出的最美的一个梦,在那个梦里,她可以找到自我。
“主人!主人这次带我一起去吗?”墨泽巴巴的跑过来,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给清欢卖萌。
清欢笑了笑,捏捏他软嘟嘟的小胖腮。“我一个人就好了。”
墨泽万分失落,可他看得出主人心情挺不错,身为一个合格的忠犬,他也不想让主人因为自己困扰。于是耷拉着耳朵跑一边去了,吸着鼻子,一副委屈的样儿。
清欢宠着他呢,走过去把他抱到腿上,说:“我有个任务交给你,你能为我完成么?”
“能能能!当然能!”墨泽眼睛一亮!
“还记不记得那个坐在桥头的皇帝?”
“记得。”
“我把你送到那个世界,他们二人只有一世,早已被生死簿除名,你去帮我看看,回来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听,好吗?”清欢轻声问。
墨泽乖乖点头。
“去吧。”清欢挥了挥手,墨泽便化作一缕红光而去。
随后,她轻轻一笑,也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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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间点掐的,清欢想,这“随机”的悲催概率未免有点太强了。
瞧,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心口发热,口干舌燥,甚至有火在心头燃烧。再听听外头的声音,清欢再傻也明白了,她这是在总统套房,季遵的床上。
万宝鹿的父亲还真够狠心的,给亲生女儿下药也就罢了,竟然还把她的四肢都用手铐铐住,这是怕她反抗季遵从而为万家招来祸端么?清欢轻笑,明明身体里有把火在烧,但她仍然轻松的可以。
女鬼宝鹿说一辈子心头总是有点空,但她什么也不缺。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什么都不缺,她不可能来到奈何桥。正是因为有心愿未了,她才会在奈何桥出现,只是这心愿,说来就奇怪了,连女鬼宝鹿自己也不知道。
她想要的是什么呢?清欢想,大概就是“拒绝”吧。
拒绝这两个字,听起来容易说起来也容易,可做起来却不是一般的难。人情世故,压力环境,总有很多外在的因素逼迫你无法拒绝,只能屈从。女鬼宝鹿的一生不就是如此?她的亲生母亲把她送入万家,让她认祖归宗,但她其实想跟在母亲身边生活——但母亲坚持,于是她没有拒绝。到了万家之后,每个人都欺负她瞧不起她,她其实不想那么柔弱任人欺凌——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又一次屈服了。
再后来上学到了学校,因为成绩不好,因为是私生女,所以那些流言蜚语,暗地里的小把戏,她仍旧没有拒绝,默默咬牙忍下。最后就更神奇了,她就这样跟着一个男人过了一辈子!
浑浑噩噩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清欢想着,用力拽了拽床头的手铐,虽然是情趣专用,但铐的还真挺紧,最可笑的是,此刻她身上穿的还是件性感睡衣,肌肤若隐若现的,看起来万宝鹿的父亲是真的很担心,担心她不能乖乖去取悦季遵。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那左手边的床柱是可以抽出来的——万父应该没注意到吧?清欢笑了下,很快就挣脱了左手,至于剩下的……清欢四下看了看,床头上的台灯罩上有层细细的铁丝。
她把那铁丝抽了出来,没学过开锁……所以……虽然有了铁丝,但她并没有很帅气的像是电影里那样把锁给打开。
真糗。
她是不是得去学个开锁?以后也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