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想培养一个吴兴出来,要花费多少时间,多少精力?”
“你向来都是机敏之人,怎就这一次这愚蠢,你有没有想过,连你这个提前查过吴兴底细,又推举他入兵部的人都不知道当初他在庆兰做下的事情,八皇子从未离京,他是怎么知道的吴兴的事情,他若非对我们起了疑,又怎么会派人去查你的人的底细?”
柳老夫人说话间声音渐厉,看着温正宏陡然发白的脸,怒其不争道:“你居然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天下太平,殊不知八皇子早已经与我们离心,你,简直是糊涂至极!”
温正宏被柳老夫人骂的脸色大变。
他根本就没想过,八皇子所做的事情有这么多隐意,更没想到,刚才在厢房里和柳老夫人言谈甚欢,甚至没有表现出半点异常的萧元竺,心里竟然已经对他们也多了这些防备和算计。
温正宏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他也经历过阴暗之事,更明白人心算计,之前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此时被柳老夫人这般一提,他顿时冒出一阵冷汗。
此时再去想萧元竺之前的那些话,简直处处都是破绽。
他断了吴兴的前程,提拔尹家的人,将吴兴调离京城,当真是为了他们好?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他却是选择了最让他们吃亏的一种,足以见得八皇子的心中对他们已有多不满,而他刚才在屋中的言笑晏晏,和柳老夫人的那些亲近之语,也都不过是伪装罢了。
八皇子,他已经不再信任温家……
想到这里,温正宏猛的抬头看着柳老夫人失声道:“母亲,八皇子他为何会如此?”
他自认为对八皇子极好,甚至可谓是言听必从,就算他有旁的心思,至少在现在来说,他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半点,他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帮八皇子,八皇子怎么会对他起疑?
难道……
“母亲,八皇子会不会知道我们帮萧……”
“闭嘴!”
温正宏嘴里的话还没说完,柳老夫人就已经厉声打断,她看着温正宏时,脸上有瞬间的狞色,怒声道:“你想死是不是?!”
温正宏被柳老夫人脸上的神色吓到,整个人后退了半步,眼见着柳老夫人满脸阴沉的怒视着他,温正宏连忙深吸口气,低垂着头小声说道:“母亲……”
柳老夫人寒声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你是这一代的国公爷,是整个温家的顶梁柱,你肩挑着郑国公府和整个温家的兴衰,当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口舌之祸的事情,你见的还少吗?”
温正宏没有辩解,只是垂着的头更低了几分:“儿子知错。”
柳老夫人看着温正宏的样子,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翻滚的怒气,对着他说道:“八皇子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否则他早会对我们动手,他应该是因为别的事情,才会疏远我们。”
“此事既然是从年前开始,你便尽快去查,查清楚八皇子年前去行宫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襄王那边必须尽快平复下来,把温禄弦给我带回来,别再让他留在外面,给我们郑国公府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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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竺带着陆锋从郑国公府出来,走密道到了隐秘之处后,就站在密道口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像是耗光了所有心力,他惨白着一张脸,整个身子都咳的弓了起来,他一手用力的撑在墙上,另外一只手则是紧紧握着手里的瓷瓶,那力道大的几乎要将手里的瓷瓶都捏碎开来。
“殿下!”
陆锋见萧元竺的模样,连忙上前就想要搀扶着他,可是萧元竺却是挡了开来。
“我…咳咳咳…我没事…咳咳……”
萧元竺的声音虚弱,整个人几乎半靠在墙上,咳得蜷成一团,原本清明的眼中出现灰暗之色。
陆锋看着萧元竺手里握着的瓷瓶,想起刚才在后厢之中,柳老夫人明明心怀叵测却满怀笑意一如之前的对殿下的关怀,他脸上带着怒色,更有藏不住的杀意,可是见着萧元竺咳得几乎站立不稳,唇间更是隐现血色,他咬咬牙夺过那瓷瓶,从里面倒了两粒药,就递到了萧元竺嘴边。
“殿下,您先服药…”
“滚开!”
萧元竺眼中浮现阴翳,一挥手就扫落了药丸。
陆锋被打开了手,脸上浮现急色道:“殿下,百里公子出城寻药,他曾说过殿下要心平气和,不能再受刺激,他走时曾说,若殿下不小心再次犯病,便先服着这药稳住病情为先,不必硬抗…”
萧元竺闻言嗤笑:“稳住病情……咳咳…我这身子,还有什么好稳的……咳咳咳咳……左右不过,不过是等死罢了…”
“殿下!”
陆锋脸上露出焦急之色,看着萧元竺脸上被百里轩好不容易才养好了些的神色瞬间就灰败下来,唇上更是带上了青灰之色,紧紧握着拳头,对温家的人生出了杀意。
那些人狼子野心,怎敢一面害着殿下,一面却又做出这般姿态。
殿下的身子在百里轩的调养之下,已经比年前好了不少,可就是走了这一遭,便受了刺激,生生衰败的还不如从前。
见萧元竺不肯吃药,陆锋咬咬牙,只能照着百里轩之前所说的办法,将手搭在萧元竺后背上,将体内的内力缓缓的朝着萧元竺体内探去,替他护着心脉,用内力替他舒缓着体内,好不容易才让萧元竺嘴里的咳嗽声缓了下来,陆锋却也因内力损耗,脸色有些苍白。
见着萧元竺唇边挂着血迹,额上布满了冷汗的模样,陆锋忍不住说道:“殿下,您这有是何必…”
萧元竺手脚发软,胸腔处像是烧了一团火,疼得他紧紧咬牙。
他缓了半晌,许久后才推开陆锋站直了身子,一字一句道:“我萧元竺的命,哪怕是没有明天,也轮不到他们做主。”